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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藏人第一百六十九集
匆匆告别了日喀则
我们在夜幕中开向了未知的黑暗中的未来
黑暗之中
秃子一声不响的开车
估计他正等着我们两个人开口
跟他讲一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瞒他
可是这一切又要怎么说呢
自己理了理
也觉得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更别说要讲给第三个人了
我终于还是谨慎的闭上了嘴
车子在沉默和黑暗中开了许久
说不出来具体有多久
也许是一个钟头
也许只有几分钟
反正一切安静的让人尴尬
最后还是瞎子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揉揉眼睛
嘟囔了一声
接着转过头来问我要打火机
我去哪儿弄打火机
可是他死活还是问我要
像是我偏不给他一样
最后还是秃子把自己的打火机丢给了他
瞎子拿起打火机
却又不点烟
在那儿咔咔咔点着又关上了几次
终于忍不住说
秃子
你咋不问我们是怎么回事啊
秃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问什么
问谁呀
有什么好问的
问啥
你没看出来啊
俺们根本不是啥游客
更不是啥摄影师
兔子笑了
哼
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不是摄影师
哪有你们这样的
我反问道
那你还敢拉我们
有啥不敢
我这一辈子拉的人多了
尤其是新藏线上这条路的
有几个正常人
说不准还有的不是人呢
想想他一路上给我们讲的新藏线的故事
倒是也对
瞎子嘴巴大
忍不住说
兔子
其实俺们是从北京来的
是
别说
我也不想听
秃子猛踩了一下刹车
然后粗暴的打断了他
听我说
兄弟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客人
我收了你们的钱
就要带你们上路
不管你们要去哪儿
在你们这一路上
我会保护你们
至于到了那儿
你们是死是活
都跟我没关系
他这些话说的粗暴又干脆
像是说过了好多遍
一口气就说出来了
口气生硬的让我们简直接受不了
末了
他也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太生硬
缓和了一下
按了一下喇叭
说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
也不知道我做过什么
在这条路上
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都有可能遇到
在这条路上
谋财害命的
抢劫的
自杀的
数都数不过来
所以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
相互防备着点好
他既然这样直接的说出来
我们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秃子说他今天睡足了觉
可以开一夜的车
他建议我们先睡一会儿
高原早晚温差很大
待会儿温度就会降得很低
到时候我们两个要是再高原反应了
那可就麻烦了
路上连个医院都没有
他既然这么说了
我们两个也没啥好说的了
瞎子坐在前座
我自己在后座躺下
开始还不适应
顺着车子的颠簸左右想着心事
想着想着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
外面的天色已经发白了
秃子还在开着车
没有丝毫的倦色
旁边的瞎子呼噜声震天
这时候的路已经变得非常的差
有时候车子简直像是在路上跳舞
费劲儿的翻过一个小山包
扑通一下又掉进了一个小山沟
那车子颠簸的简直能把车窗上的一层白霜给震掉
秃子对我笑了笑
说
我可以再睡一会儿
照着这个速度
估计要开到县城还要一会儿
我不好意思再睡
喝了几口水
感觉好多了
怎么这路那么颠呀
他说
那么多年来废鹿就这样
公路挨着大山
大山上经常有石头掉下来
把公路砸的坑坑洼洼的
有时候一些大石头拦在路上
更危险
要小心绕过去
我这才明白这条路的危险
往外看了看
外边还是灰蒙蒙的
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光秃秃的草原
黑色的大山轮廓
远处依稀看到了白茫茫的东西
应该是河流
太阳渐渐出来了
先是一抹红晕
接着一道金黄色的裂缝在前方的山巅缓缓散开
洒落在高原的各个角落
围绕在大山周围的是一片片的白云
又像是白屋
它们都被这阳光点燃了
形成了一片片的火云
看起来像是整座大山在燃烧
外面很冷
车窗上凝结了一层霜花
但是却被这阳光照耀的温暖极了
也开心极了
这令人震撼的大自然的神奇
被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受到
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随着太阳出来
周围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幽蓝色的天空压得很低
一朵朵白云触手可及
让人清晰感受到高原的高
仿佛人站在车上
一站起来就会碰到天空一样
外面一路上熟悉的传统的青藏高原
草地 湖泊
牦牛都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沙漠和粗劣的大石头山
车子长久的开在荒漠之中
荒漠中一片死寂
没有人
没有动物
甚至连一片草也没有
荒芜的几乎像是到了月球上
车子在荒漠中又开了许久
我们眼前突然一亮
干裂的柏油马路一直延伸到了前方
在马路正前方
马路和天空的交界处突然反射过了一抹白光
原来在前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湖
那马路笔直的从湖中穿过
将这条大湖正好分成了两半儿
一半是高耸的壮阔的雪山
一半是枯寂的沙漠
让人和沙漠都倒映在湖水之中
风吹吹
湖水中倒映闪耀
让人
让人像是到了画画里
这个时候瞎子也醒了
他是被尿憋醒的
一醒来就嚷嚷着停车停车
要下车撒尿
我也有些兴奋
跟着他下了车
去湖边看看
一般来说
藏族人有山水朝拜
这种湖一般都是神湖
会有藏族人在湖边转山转水
举目远眺
这个湖边干干净净的
非但没有人转水
连一棵小草都没有
看起来像是一个死湖
湖边到处都是脸盆大的鹅卵石
散落着狰狞的风干的兽骨
没有湖边常见的马泥堆
风马蹄
只有一个巨大的狰狞的牦牛头骨
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在看着我
高原的风很大
吹得人脸皮生动
我在风中站了一会儿
打算回去
这时候秃子也下来了
他蹲在地上看了看
突然脸色一变
说
不好
这是鬼狐
鬼湖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秃子匆匆解释着说
鬼狐是藏族人的说法
意思是这湖中藏着恶鬼
千万不能在湖边待着
不然会被水里的恶鬼拖进去
我觉得有些好笑
这很像是江南水乡那些吓唬小孩子的说法
在我们那边就有这种说法
但是秃子的表情很认真
我也只好跟着他往回走
没走几步
就听见有人叫我
小七
小七
我回头一看
湖边光秃秃的
哪有一个人呢
又走了几步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回过头来
找了找
那声音越来越像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那声音是从大湖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