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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约摸着也就过了十五分钟的样子
老耿的黑色奥丁就出现在了店门口
滴滴按了两声喇叭
赵哲听见了喇叭声
便起身告诉小胖自己要出去办件事
一路小跑着钻进了车内
车子一路飞驰
大约五十分钟便到了康宁医院
不得不说
医院的环境是相当不错
背后便是东部华侨城
绿树成荫
鸟语花香
空气质量似乎都比市去要好上许多
也不像其他医院一样熙熙攘攘
嘈杂喧闹
确实很适合病人休养
赵哲和老耿停好了车
便急匆匆的向住院部跑去
由于怨区太大
两人跑得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才找到住远楼
又马不停蹄的打听起大连的消息
终于在一个胖乎乎的护士的指引下
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口
赵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只有一张病床
身穿病服的大脸正端端正正的盘腿坐着
呆呆的目视着前方
完全没有理会门口的老梗和赵哲
门口的二人却如同活见鬼一般
阵阵的站在原地
赵哲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心脏骤然开始狂跳
嗓子眼似乎被人死死掐住
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如果不是脸上的明晃晃的三道疤痕
打死赵哲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大脸
枯手如柴火一般的躯干完全撑不起身上的病号符
袖馆里
裤管里空空荡荡
身体薄的好像纸片
简直啊就是一具骷髅
细长的脖子上
那又大又圆的大脑袋显得格外不协调
那个大脑袋上不知为何已经没有一根头发
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红疹
看得人脊背发麻
汗毛直入
头顶上的几柱甚至还渗出雪来
切成了一颗颗雪痂
嘴唇破裂
目光涣散
眼窝和两颊深深凹陷
全然
但已经没有一丝神气
赵哲试探着叫了一声大脸
可对方却毫无反应
就像一具蜡象一样一动不动
正当赵哲和老耿面面相觑
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留着短发的中年妇女提着保温饭盒匆匆走了过来
看见门口俩人
那大姐明显愣了一下
迟疑的开口问道
你们是 啊
赵哲刚要开口回答
病床上却传来了咯咯咯的古怪笑声
只见大脸扭着头
脖子长长的向前亲着
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嘴巴咧的老大
正痴痴的笑着
那神情和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不寒而栗
那大姐见状
立刻伸手扒拉开面前的赵哲和老耿
大步走到病床旁
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打开那保温饭盒
双手捧着举到大磊面前
柔身说道
饿了吧 看看
给你打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大脸看着面前的红烧肉
像个复读机一样
咯咯咯的笑得更欢了起来
赵哲和老耿大气也不敢出
就这样傻傻看着大姐喂大脸吃完了饭
一时间只觉得恐惧
震惊
还有无数的疑问充斥着大脑
极度的不适感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那大姐麻利的收拾好饭盒
回头看了看门口傻站的两个人
做了个虚的手势
按下了病床旁的呼叫铃
没一会儿
那胖乎乎的护士便举着一只大好的针管跑了过来
拉起大脸的柴火棒一样的胳膊
十分熟练的对着胳膊肘内侧静脉下了针
缓缓推动针管
将药水全部打了进去
大姐和护士一左一右
轻轻扶住大脸
让她缓缓的躺了下去
俩人动作急慢
仿佛大脸一不小心就散架了一样
随即他们把被子盖好
便走出了病房
轻轻关上了房门
大姐对着赵哲和老耿摆了摆手
轻身说了句来
便向楼梯口走去
俩人随着大姐下了楼
三人一直默默的走到住院部门外花坛前的长椅
便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吗
大姐坐了下来
捋了捋额前的头发
抬头看着赵哲和老根
语气略带疲惫的开了口
赵哲稍加思索
言辞恳切的回答道
那个
我们俩是大连的朋友
本来约好了昨天一起去钓鱼的
却一直联系不上他
电话还一直关机
铺子也锁了门
就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儿
四处打听
才知道他在这里
说着
赵哲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侧头看着大姐继续说道
大姐
您是大脸的爱人吧
他这是怎么了
大姐听完赵哲的话
突然就捂着脸低头愁泣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
钓鱼
钓鱼
就是钓鱼才把他害成了这副鬼样子的
原来
夏斗那天大连市打着夜钓的幌子
从家里跑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大脸却并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
才顶着大花脸进了家门
大姐一见他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三道血口子
先是大吃一惊
随即大发雷霆
拽着大脸就追问起来
可大脸借着酒劲
手一抡就把大姐给甩到了一旁
直奔卧室
房门一关
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大姐虽然气得够呛
可看她这副德行
就想着先忍忍
等大脸睡醒了再好好跟她算账
结果晚上八点多钟
大姐突然听见卧室里传来扑通一声巨响
冲进卧室
只见大脸正趴在地上
看样子好像是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来
大姐又气又急
把她拉了起来
这才发现出事了
大脸整个人软塌塌的就好像一滩烂泥
两眼无神
目光呆滞
嘴巴还一直大张着
看着他这副德行
大姐着实吓了一跳
急忙拍了拍他的脸
问他怎么了
可大脸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无论大姐怎么喊他
怎么晃他
都完全没有反应
大姐一看事情不妙
起身跑到客厅
拿起手机拨打了幺二零
再一回到卧室的时候
只见大脸歪歪扭扭的坐着
双手正大把大把的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衣服上
裤子上
四周的地板上
全都是被连根扯下来的头发
头顶已经秃了一大块
露出头皮上正渗出的殷红的鲜血
大姐焦急又害怕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猛地冲上去抱住大脸
死死的拽住她的双手
大姐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大脸控制住
结果动弹不得的大脸扯着嗓门便哇哇的乱叫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来了救护车
医护人员把大脸牢牢的固定在担架上便抬上车
各种各样的检查都做了一遍
却发现大脸的身体各项生理指标并没有什么异常
唯独脑电波似乎有些异样
在医生的建议下
大姐连夜给大连转了院
当晚便住进了平山的康宁医院
可谁知到了精神病专科医院竟也无济于事
专家们三番五次会诊
依旧没能查出大连的病因
于是只好继续住院观察
靠着镇静剂来暂时控制住大连的病情
大姐把事情经过全部说完
早已哭成了泪人
赵哲和老耿听得目瞪口呆
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同情 震惊
疑惑
百感交集
一时间只好沉默
过了好一阵子
大姐才渐渐平静下来
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
一双红着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赵哲和老耿
疲惫而无奈的说了句
你们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以后也别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