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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集
老太太叹了口气
哎
爱民媳妇儿啊
我对不起你啊
当妈的连孩子都见不到
刘爱民媳妇儿在一边抹眼泪
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见天的想
可是太远了
根本就看不了
她们中了
别惹奶奶伤心
要是今年允许
我就带你去海市看看她们
刘爱民也是无奈
自己的孩子当然想了
可是那时时局不稳
也是为了她们的将来才让她们离开的
刘竞泽在旁边没敢说实话
他的弟妹早已就不是以前活泼可爱的小孩子了
被二奶养的爱慕虚荣
没有上进心
自己去看她们
还嫌弃自己穿的土
是农民
妹子只比自己小三岁
现在眼里都是高级衣服
高级餐厅
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围着自己叫哥哥的小丫头了
还不如红梅这丫头跟自己亲近呢
弟弟还好些
长期跟着二爷二奶
对他影响并不大
照说二爷二奶没有自己的孩子
家里那三个都是二奶娘家的孙辈
应该对她俩好啊
可是这种好法实在是害他们
老太太人老成精儿
看到刘竞泽复杂的表情
又想到只有他去过海市
还有老二媳妇的为人
就猜想有可能两个重孙已经废了
自己不止一次的后悔
为啥让这个搅家门精进门
对老二也是恨得牙痒痒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团圆节过完了
该走的都走了
村里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大家还是繁重繁复的干活
红薯长得一般
但是高粱就不太好
估计得比去年减产不少
最后还是决定再浇一茬水
现在正是庄稼灌浆的时候
浇水肯定有好处
还是张红梅去了水潭边儿
轻车熟路
这活儿已经很熟悉了
还是将近一个月才浇完
这马上就该收秋了
浇的这茬水张红梅也没看出啥效果来
村里的老人们却说这次水浇的及时
估计就算是减产也不会差太多了
马不停蹄的就开始收山上的红薯
因为发现有外人进村儿进山
不是自私
可无私也是建立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
今年比去年多点地
但是产量却是不如去年
红薯的个头都不大
张红梅猜想这不光是干旱的问题
应该跟土地的肥瘦也有太关系
太缺肥料了
还有可能是因为重茬
还是把红薯分出档次的背下山
这样入库也方便
刘茂才还是在仓库里过泵记账
三天后
红薯都放进了仓库
还是头等
有小红薯搞伤的
妇女们就切成片晒干
刘茂才吃饭前跟大家汇报的产量是
去年是一万两千八百斤
头等的就有两千斤
今年是一万两千八百斤
但是头等的只有七千斤
还比去年多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地
大伙儿虽然是对于产量低有些难过
但毕竟是有产量
对地里的红薯产量也是做好了心里准备
第二天该干啥的干啥
男人们把红薯秧子都背下了山
这得留好了牛羊
过冬的草料都指着它们呢
两天后
背完了所有的红薯秧子
又开始收各种瓜
平时张红梅上山放羊
都会在不同的地方种几粒倭瓜籽儿
虽然倭瓜还绿着
摘回来也只能放在地窖里
但是都摘了
晚上大家还吃了一顿高粱米粥
辣椒炒嫩倭瓜
萝卜白菜还小
只有等到下霜前后再除了也就是一个星期的时间
红薯秧子还有红薯片都干了
收起来后
就开始收地里的红薯了
地里红薯是用老牛拉犁翻的土
今年张红梅把老牛训练的也可以上山了
但是山上的红薯没有用油
因为土壤相对来说比地里的湿润些
下镐刨不太费劲儿
可是地里的就不行了
太干了
八百亩的红薯地
整整一个月才收上来
最后入库的头等才三万斤
剩下的五万斤也都切干了
这可是长期的活计
现在打卖场几乎所有的时段都有人坐在地上切红薯干
累的张红梅是天天胳膊都抬不起来
屁股也疼
她还有作弊器
但其他人就只能是硬扛着了
二丫也觉得痛苦不堪
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
一片一片的红薯干晒在打麦场
各司其职
就算有那么几个偷懒的
也不会太过分
就在大伙干的热火朝天时
乡长却是带着周边村子的村长过来了
因为有孩子们提前来通知
刘茂才
王红喜都放下手中的活计
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红喜
你个小人
整天问你
你却装着愁眉苦脸的
现在你还能装不是啊
你也忒不地道了
你吃肉
给点汤喝就中
何必藏着掖着呢
就是
你们吃饱了
咱们都饿的快断气了
这乡里乡亲的
住着这合适
三个挑事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挑拨事儿
蒙红喜在一边呵呵的笑
刘茂才也不回话了
场面尴尬了
乡长咳嗽了一声
王红喜啊
我们今儿过来就是看看你们的收获
那乡长是在这里看
还是咱们去大队部待会儿
整个打麦场的人们安静无声
都停下活计静静的看着他们
乡长也觉得尴尬了
大伙都忙着
我们就看看
老太太也坐在地上切红薯片儿
手里接着干起来
大家伙也都跟着动起手来
刘茂才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他们这帮不请自来的
人往前一步
他也进一步
人家往东他往东
这下就更尴尬了
姚茂才
来者是客
你这是看小偷呢
小偷现在倒是没有看到
但是强盗就不一定了
你 你
我这是来参观探讨经验来的
那就好
我们一夏天没黑没白的伺候着这些庄稼
可不想有人来吃现成的
刘茂才说完
其他几个跟过来的人都觉得羞愧
本来跟刘茂才的私人关系就挺好
现在闹成这样
乡长 茂才 红喜
我还有事儿
就先走了
一起
我也回去了
有这个功夫
还不如多挖点野菜呢
走了
陆陆续续走了七个人
现在就只剩下乡长和那三个挑事的
还有张红旗
乡长
这马上就要吃饭了
走
去我们食堂看看
王红喜刚才接收到他媳妇的暗示
热情的邀请他们五人去食堂看看
那可好了
我们都好久没有吃到正经的粮食了
走
今天吃王红喜一顿
可不是吃我
我啥也没有
这是集体大伙的
王红喜的一句话
聊天又终止了
乡长实在是想掉头就回去
可是心想着全乡也就刘家屯能收粮食
并不是想抢
这也是劳动人民辛苦的成果
可是能不能分给其他人些
可不能有饿死的人
到了食堂
安静的只听到锅碗瓢盆的磕碰声
地里回来的人都是自己端着碗站成一排
排队安静的看着他们一行五个人
来来来 大火
坐这里
这马上就要打饭了
我去端
不用我们就自己来排队自己打
就是这饭碗得给我们准备了
没事
马上就拿过来了
我让我儿子回去拿了
既然客人想要排队
那就排在前面
要不显得我刘家屯的人都不懂事儿
今天的午饭就是红薯叶拌的菜
红薯秧子切碎了混着野菜放的红薯面的糊糊
干的就是红薯面的下脚料贴的饼子
虽然干旱
但是有救济粮
只有刘家屯儿没有去领
当时大伙都还在猜测这是刘家屯儿看不上陈粮呢
当时乡长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看到今天这刘家屯儿这伙食
人们也没啥惊讶嫌弃的表情
就知道这差不多就是他们平时的伙食了
乡长觉得羞愧
站在队伍里
轮到他打饭
李翠花还特意把勺子往下舀
给他捞酱的
递给他饼子时还问了一句
一个够不啊
够了 够了
五个人立在桌子旁
王红喜赶紧的搬来凳子
快坐
千万别客气
有吃辣的没有
我去拿辣椒
嘴里填填味儿
不用麻烦了
你也快吃
下午还得组织劳动
没事
乡长过来视察
我正好能偷个懒儿
从春种开始
就没有一天闲工夫
这旱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起码野草长得也不盛
王红喜
你太仙了
王红喜根本就不理他
也端着碗糊糊
香甜的喝了起来
吃完饭
大家自动的回去工作
当然下地的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按刘茂才的话就是
人歇不歇着没关系
老牛得歇
下地的人都没有回家
都是在打麦场里帮着翻动红薯片儿
这样干的快
别的有事的村的村长呢
只要是他们干好自己的活就中
没有功夫理他们
这红薯收完了
高粱还得抓紧呢
乡长看着这刘家屯的男女老少干活的劲头
就知道人家不挨饿是有道理的
五个人吃完饭
王红喜领着他们进了办公室喝水
乡长也没有待下去的意思了
可是有人就作不住筋了
张红旗诚恳的望着王红喜
红喜哥
你看能不能借给我们点红薯
等到来年
我们加两成的婚
我们都是
刘茂才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姐
粮是借命吧
张红旗
你的脸真大
掐两成
刘茂才
你咋说话呢
咋说话你听不懂啊
刘家屯的每一颗粮食都是属于刘家屯的每一个人的
要是想借
咱们马上去打麦场
现在大伙都在
咱们去商量
看这粮食是不是借给你们走
你们是村长
队长
这点事儿当不了家
这点事儿
哼 口气真大
那我跟你们借上次发的救济粮
也不多借
一村就五百斤就中
来年我们加五成的还咋样
刘茂才
你别胡搅蛮缠
要是有粮
能过来看你的脸色
尽两没粮
那本该分给我们村的救新粮都被你们分了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我们主动不分是为了啥
今天你们也看到我们吃的是啥
这还是农忙时的饭
这要是农闲
一天两顿饭还没有干的
我们为了啥
难道我们的好心都被你们当做是理所当然
乡长更加尴尬了
后悔今天过来了
你们有粮
凭啥还要救济粮
张红旗扯着脖子喊
太丫的憋屈了
有粮
这是刚刚下来的粮食
我们掐着脖子喝水充饥时
有谁能够知道
我们本来不想给国家添麻烦
想着只要饿不死我们该有的
分给你们也中
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又来打我们的主意
你信不信
这话要是让村民听到
你们都扫不出刘家屯儿
我们该你们的
还是欠你们的
屋里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是啊
这粮食就是命啊
王红喜站起来
还是笑呵呵的
我们村儿一百七十三人
应该分到多少粮食
再座的都知道
那么我就想知道
你们都得到了多少我刘家屯的粮
刘家屯的命
那本来是你们放弃的
好
那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呗
王红喜
你
乡长
我知道你得想法是不想大家挨饿
可是也不能可着和我们刘家屯祸害吧
去年的公粮我们一粒不少
你们又削了多少
就你们鬼头
这两年我们村的负债是一万四千元
你们哪个砸锅卖铁的要交公粮
刘茂才看着乡长
长长
下午要视察的是哪部分工作
村长要扶犁
就由我来陪着乡长了
不用了
我们也马上离开了
可不能耽误秋收
那就不送了
等着秋收后邀请领导视察
几个人又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这王红喜唱白脸儿
刘茂才唱黑脸儿
都没看到
两人眼神交集
就能够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是多默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