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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藏人第十二集
火车在茫茫林海中飞驶着
过了山海关
黄土地渐渐变成了黑土地
白桦林
獐子松
落叶耸也越来越多
越来越密
远处是一个个的小山头
白云悠悠
一望无际
看了一会儿
越看越困
索性躺在铺上睡了一觉
睡的是天昏地暗
也不知道到了哪儿
朦朦胧胧中就听见有人喊我
小七
他娘的
小七含含糊糊答应了一声
翻了个身想接着睡
被子却被人给拽下来了
我恼火的爬起来
刚想破口大骂
就看见赵大瞎子那张贱兮兮的脸
紧接着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卤肉和酒香味儿
赵大家子贱兮嘻的笑着
小齐
整两个
我翻身下来
整
又问他
乘务员会不会让登记呀
赵大瞎子说
嗨呀
早不知道去哪儿睡觉了
东家他们呀
去餐车那儿吃饭了
咱俩自己整点
那必须整啊
说话之间东家他们就回来了
赵大瞎子给我使了个眼色
非说这边太闷
却硬坐车厢喝酒
临走之前白朗让赵大瞎子多关照关照我
在车上留神一点
别被人给劫了
我吓了一跳
这青天白日的
还有人敢在火车上打劫
赵大瞎子给我使了个眼色
让我别多话
俩人走到硬座车厢
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刚睡醒
头还有点晕沉沉的
火车哐当哐当的开着
在一个小站停了下来
沿线的站名也是极富丛林特色
什么松树林
太阳沟
林海劲松
扭头看看窗外
是一行行的小松树
挺拔笔直
赵大瞎子眯着眼睛看了看
说
大兴安岭冬天早
现在啊
已经算是秋天了
这疙瘩九月十月就能下雪
大雪一封
山外边的人就进不去了
大雪天没事儿干都得带着狗去山上打猎
赵大瞎子在小桌子上撕开烧鸡
咬开白酒盖子
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这酒烈呀
火油一般
流进肚子里火辣辣的
往外看看
外边像是起了一层白雾
朦朦胧胧的
趁着酒劲儿
我问赵大瞎子
哎
白朗刚才那句话是啥意思呀
这火车上还有人打劫呢
赵大瞎子轻蔑的说
嗨
白朗这人啊
有点神神叨叨的
用现代话说就是杀他娘的火车恐惧症
他从前呀
在火车上跟老毛子干过仗
一坐火车就紧张
其实吧
他不接人家就算好的了
我忍不住大笑
白朗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还怕坐火车
赵大瞎子正色说
也不能这么说
谁还没个怕的东西呀
这人吧
一旦在阎王殿里转悠过一圈就怕了
我问他
白朗咋跟老毛子在火车上干起来了
俺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事情啊
早了去了
当时啊
北京去莫斯科的火车刚开通
他就跟老毛子在火车上干了场大仗
死了不少人
操 因为啥呀
在火车上也能干仗
没人管啊
他摆了摆手
抿了一口白酒
辣的是龇牙咧嘴
哎
你不知道
那趟车呀
是国际专线
没警察
中国警察跟车跟到俄罗斯境内就得下车
老毛子那边啊
又不派警察上车
车上连个乘警都没有
要开七八天才能到地方
车上别提有多乱了
偷渡客
道爷 老毛子
抢劫犯
啥**人都有
不过呀
那些打劫的也都是中国人
还真没听说过老毛子干这行
搞不懂白狼咋就跟老毛子干起来了
我随口说说
你别那么死心眼啊
会不会是这样啊
白朗把人家老毛子给切了
赵大瞎子一拍大腿
说 哎呀我操
还别说呀
白朗那个王八犊子还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我趁机问他
我听说白狼以前是西北刀客
这是不是真的呀
赵大蝎子撇了撇嘴
啥
西北刀客
嗨
我有点怀疑他
真不是啊
赵大瞎子斩钉截铁的说
毛啊
我又问他
那他是干嘛的呀
他呀
以前是在中蒙边境盗猎
部家打黄羊
黄羊皮值钱
肉好
都是直接出口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
人民没肉吃
部队还开过去用冲锋枪
打不过呀
不过啥呀
你看啊
黄羊这东西跑起来像忍风啊
只能定点打围
或者开车追着打
但是不管怎么打
都得用枪
蒙古草原上的黄羊啊
早就给打的差不多了
也就中蒙中俄边界才有
那地方你要是敢开枪
这不是活腻歪了吗
这是实话
别说在边境开枪了
你胆敢在边境携带枪支活动
都可能会被边境军给击毙了
白狼又怎么能在那边打黄杨呢
我试探着问赵大瞎子
哎
我听说白狼是在一次打猎时失了手
被狼群给包围了
后来被东家给救了
才来到咱这儿
哼
赵大瞎子冷哼了一声
没说话
我小心的问
也是假的呀
赵大瞎子闷闷的说了一句
白狼那神兽
能围住他的狼群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我越来越糊涂了
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乱了呢
这些到底是咋回事啊
赵大瞎子拍拍我的肩膀
安慰着
小齐啊
咱们这儿的事吧
说不清
你不知道其实挺好
知道的越多越烦
哎呀
骂了个巴子的
他抓起酒瓶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越听越不对劲儿
我便留了个心眼儿
一边把话题往其他事情上扯
一边猛灌他酒
看到他酒喝了七八成
估计够量了
就把酒瓶子夺下来
逼他赶紧给老子交代清楚了
不然别说酒
连尿都喝不成
赵大瞎子叹息着
哎呀
他娘的
这里边的事情还真是够乱的
搞不好呀
这趟差就成了红差呀
他要过酒瓶子
又灌了一口酒
断断续续的给我分析
这趟差为啥会成为红差
他说
你想啊
以前猎场也在大兴安岭出过事
东家都是派谁去处理啊
是谁呀
赵大瞎子一拍大腿
是俺
还有老马他们
这种事情怎么能轮到白朗啊
会不会东家见白朗闲着无聊
让他去逛逛啊
赵大瞎子一脸不屑
嘿 俺说呀
小七
你真是脑子长到屁眼子里去了
他娘的
白朗是干啥的呀
他怎么能进山找人呢
我被他骂的没头没脑
也有点不服气
问他
他咋就不能去了
哎呀
你小子是不是真傻了
他娘的
白朗他是干啥的
在内蒙古打黄羊的
大草原
戈壁滩
黄羊群
狼群
这些跟大兴安岭啊
完全两回事
能在戈壁滩打狼的
不一定能在大山里猎熊
就他那点大黄羊的本事
还指不定会不会摸迷了呢
我也拍了拍脑袋
对对对对对
你看我怎么连这块都忘了
东家真是糊涂了
咋能把他给派过去呀
赵大瞎子冷哼了一声
没说话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了
哎 瞎子
那你说白狼会不会根本就没进山呢
反正大蛇牙已经到手了
赵大瞎子也有点拿不准
俺估摸着吧
他还是进山
那你还说他进不了山
俺说他一个人进不了山
可没说他跟着别人屁股后头也进不了山
白狼当时跟谁进的山
赵大瞎子摇了摇头
不知道
我撇了撇嘴
切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呢
操
俺要是知道还跟你在这扯扯淡呢
我想想也是
换了个问题问他
哎
那大蛇牙是咋回事啊
那山里还真有那么大的蛇
赵大瞎子吐了口痰
咳嗽了一下
说
老辈人都说呀
见过水缸般粗的大蛇躺在半山腰上晒林
谁知道真假呀
我说
这个在理论上不对呀
大兴安岭那么冷
咋能有那么大的蛇呀
赵大瞎子冷哼一声
哼
理论上还没有贪污腐败呢
他这么较真儿
这个话题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我只好换了个话题
啊 对 关东老爷
这回咱也下山了
赵大瞎子表情也凝重了
想了想 说
咱也想不明白
都活到这个岁数了
还有啥能吸引这个老家伙的呀
我顺口胡说
搞不好啊
关东老爷想去抓那条大蛇
不是说蛇大有宝吗
说不准啊
他想弄那蛇宝呢
赵大瞎子却认真了
真有那么大的蛇
那也是顾山的宝贝
是小龙
这东西做不得呀
那谁知道啊
反正关东老爷都活那么久了
说不准他活腻歪了
就想去捉捉小龙呢
赵大瞎子看了看窗外
摇了摇头
诚恳的说
小齐呀
这次跟东家来的人我都没怎么见过
不知道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
小齐
这次你小子多长点心眼儿
别被人给卖了
看他那么担忧
我也有点紧张
操
那这次可咋办呢
赵大瞎子点着一根烟
狠狠吸了一口
闷声说
咋办
凉拌
他娘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还有点疑虑
想问他什么
他的眼神左右闪烁
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火车轰隆隆的钻过一个个山洞
车厢里忽明忽暗的
没人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
只有烟头忽明忽灭
火车过了山洞
车厢里又恢复了明亮
我要开口说话
赵大瞎子却说
喝多了喝多了
不行
得去放尿
他走了之后
我点起一支烟来
眯着眼睛想着这一连串的事情
先是那买枪的猎人神秘的死在了大兴安岭
在树干上写下了我的名字
接着一枚大的离谱的毒蛇牙甚至惊动了传说中的关东老爷
最后东家带我去大兴安岭追查这件事情
这事情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还有
东家当时跟我说是关东老爷执意让他载我入山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越想越乱
我吐出了一个烟圈
仰头看着
看来这次大兴安岭之行
恐怕还真是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有人砰砰的敲着桌子
吓了我一跳
回过神儿来
就看见一个冷艳的女乘务员站在我身边
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手上的烟头
对了
车厢里不准抽烟
还有这酒
我手忙脚乱的熄灭烟头
烟头却掉在我裤子上
烫得我龇牙咧嘴
一脸严肃的女乘务员扑哧一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