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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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乡村原野
主播
二月
第二日清晨
红枣和张福田去田里挖萝卜
经过绿湾坝时
看见水上一艘乌篷船往乌油镇划去
船上并肩站着一男一女
正是江明辉和清哑
两个人都系着斗篷
随风飞扬
身形俊秀婀娜
恰是一对璧人
挽着篮子挑着担子的红枣和张福田看呆了
昨晚建树起来的好心情顿时坍塌
清哑怎会坐船出来呢
原是郭守业早上一起来看了
天说今儿是大晴天
清哑听了就叫郭大贵去撑船
说要出去逛逛
顺便送江明辉
吴氏慌忙道
这么冷
你要去哪儿逛啊
清哑说
看风景
郭守业他们听了都不解
还是江明辉明白了她的心思
笑着解释道
郭大伯
大娘
小妹是想看看雪景
小妹作画要灵感
要多看才能长见识
郭守业不懂什么叫灵感
但闺女会画
而且能把画的织到锦上布上
还能让江明辉用竹子编出来
在他看来就是正事
因此道
去
去
叫你三哥陪你去
多穿些衣裳
别冻了
郭大有听见了
过来道
天冷
我也去
吴氏忙又叮嘱了一番
几人才划了船出发
预定将江明辉送到镇上
这一雪景也够看了
清哑站在船边极目远看
骤雪初晴
天气格外凛寒
很多的地方都上了冻
远近一片银装素裹
只有流水呈黛青色
水上几只船来往村庄都要仔细辨认
方可看得清
寒气逼人
连呼吸都困难了
喘息间
她呵出一团团白气
腮牙如涂胭脂
江明辉禁不住伸手握了她的手
觉得指尖冰冷
似双掌包裹住
用掌心温暖她
一面道
冷吧
要是等太阳出来再来就好了
清哑没有抽回手
侧首道
送你
她要送
他自然不能走太晚
江明辉张张嘴
却没有说出话
他感受到清雅对他的情义了
不自觉的
他握紧那双柔荑
因游目四顾欣喜地示意清哑道
看
太阳要出来了
清哑一看
果然一颗红彤彤的太阳正从一处烟村后升起
阳光映在屋顶的积雪上
霞光万道
美不胜收
忽听江明辉又道
看那边什么鸟
清哑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也不知什么鸟背黑腹白停在水边枯树枝上
四下张望找吃的
看它精神蛮好
并无严冬难越寒颤抖嗦的凄苦模样
这时
船拐弯插入另一条水道
江明辉见靠岸边的水面上结了冰
又欣喜地叫道
小妹
你看那冰结得多好看
就像图画一样
清哑也看见了
忙叫道
二哥
郭大有便回头看过来
江明辉替清哑道
小妹要看冰花
二哥
咱们把船靠边停一下
见郭大有神情愕然
又道
就停一会儿
我不急
他以为郭大有是怕耽搁了他
所以这么说
郭大有目光在他握住清哑的手上一溜
便将船往岸边划去
到了河岸冰面附近
船才停下
清哑在船边蹲下身细看的冰花
也有似菊花的
也有似梅花的
也有似古树的
也有似鸟兽游鱼的
无不清奇瑰丽
巧夺天工
郭大贵笑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
冬天哪儿不都是这样子
江明辉笑而不答
他何尝不知道这样
但眼下他们正耗费心神琢磨画艺
以前不留心的事物
眼下看来都不同
都能有所启迪
清哑专注看冰花
便将手从江明辉手中抽出来了
关注她的郭大有正找机会警告
江明辉见状才释然
然得很快
便又瞪大眼睛
只见他的小妹看了一会儿
大概觉得手冷
竟将一只手塞进江明辉的胳肢窝
江明辉忙夹紧胳膊
并用斗篷包裹住
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他内心纠结不已
到底要不要阻止呢
他看看纯真无邪的小妹
又见江明辉只是包裹住她手
嘴里还在和她议论冰花这像什么那像什么
并无占便宜的窃喜和猥琐神情
便生生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转过去
却发现郭大贵正气鼓鼓地看着那二人
他瞅了他一眼
道
走吧
郭大贵不满地瞪了江明辉一眼
将船桨插入水中
重新上后
许是站累了
清哑进舱坐下歇息
江明辉依旧帮她捂着手
一面和她闲话
他问道
下回我回家挖些冬笋过来
你喜欢吃冬笋吗
喜欢
清哑点头道
他又问
以前你们家都是大嫂娘家送冬笋来吧
清哑点头
他大方地承诺
往后就多一家送了包
管你天天有的吃
清哑便笑了
知他家毛竹多这话并不吹牛说笑一会儿
江明辉忽然眉头蹙了起来
道
明年我去了县城
想再来看你
就没这么方便了
从县城到绿湾村要大半天的
程自然不方便
清哑不语
只静静地看着他
似等他想主意
江明辉在心里默算一番道
等明年过了后年就好了
说完低头看向清哑
见她似不解
便笑着小声道
明年你15
后年16
后年开过年
咱们便能成亲了
清哑听得一愣
16 岁成亲
江明辉见她这副神情
忙问
怎么了
清哑怀疑地问
16 成亲
江明辉点头道
15 太小了
怕不成
说着禁不住红了脸
他也是听人说女娃要过了15 才能成亲
清哑见说不到一块儿
索性不再问
再说这事儿也不是他俩能定的
还得长辈拿主意
所以她还是去问爹娘比较妥当
她现在知道这爹娘可疼她了
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江明辉见她不再言语
以为说服她了
继续道
明年我努力做一年
在县城置办一所宅子
等咱们成了亲
你就跟我一块儿住在城里
咱们俩一块儿做生意
你想家的时候
我陪你回来看爹娘
要是钱不够也不要紧
咱们在城外买
城外便宜
能买大些
又有好风景
少年带着憧憬
慢声细语
十分温柔清雅
也微笑
觉得他很有担当
也很能干
在她前世
像他这么大的男孩子还在读书呢
坐一会儿
她重新拉他出去看沿途景致
郭大有随意往后瞥了一眼
又继续摇浆
不知不觉
他们就来到乌油镇渡口
明辉问道
你们不去逛逛
郭大有道
不了
你忙去吧
江明辉便道
那我走了
说完却看着清哑脚下不动
清哑心下明白
催他道
去吧
江明辉才不得不跳上岸
又回头和他兄妹作别
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他走得看不见了
清雅还望着那边郭大有看着小妹
笑容很淡很淡
他想起了张福田
他本来很希望小妹忘记的
不要再为他伤心
现在她忘记了
也接受了家里为她寻的亲事
和江明辉相处很好
这本是好事
可是看见她对江明辉用情渐深的模样
他却喜欢不起来
当初她和张福田何尝不是这样
他俩常在对面的竹林旁相会
他其实都知道
那时候他也以为这门亲事是万无一失的
可是最后却出事了
眼下换了江明辉
若再生变故
小妹她
他不敢再想下去
心里很不安
一旁的郭大贵道
二哥
咱们这就回家了
我肚子饿了
要不我上去买点吃的来
小妹怕也饿了
对不对
郭大有望向清哑
问
小妹
想吃包子么
清哑老老实实的点头道
想吃
小镇的小吃很有风味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生活在乡下
几个月也没去镇上一回
馋嘴是难免的
可是大早上划船这么远来镇上吃东西
会不会挨骂
郭大有道
那咱们就去吃
郭大贵立即眉开眼笑问道
咱们都去
葛大有点头道
王老爹他们来了
叫帮咱们看下船
我们吃了就回来
很快的
郭大贵兴奋地应了一声
去跟人打招呼去了
少时
他兄妹三个便上了岸
往集市走去
郭大有见清哑四顾张望的新奇模样
笑笑上前牵了她手
忽想起之前江明辉帮她捂手一幕
自己是哥哥更应该了
于是又将那手放在自己臂弯里
用胳膊夹紧了
清哑觉得暖和
便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
两手环抱着他的臂弯
既有依靠
也捂了手
十分自在
郭大有看着依赖地靠着自己走着的少女
神情温柔
他们先去吃小笼包
在摊边坐下后
郭大有一下就要了三笼
每人面前放一笼
清哑等的老板娘子走开后小声地问
娘会不会骂
目光很认真地看看二哥
又看看三哥
原只是说出来逛逛
结果又吃又逛
她可以想象吴氏的脸色
肯定会说净花冤枉钱
郭大贵哈一声笑了
小妹
你怕什么
有二哥在你
二哥有私房钱
娘想管也管不着
我没带钱
我早上看见二哥拿钱了
他摆出一副赖定二哥的模样
搛了个包子
整个塞进嘴里
郭大有瞪了他一眼
道
就你眼尖
又对清哑微笑道
二哥带了银子的
先吃
吃完了再要
清哑遂放心
想来二哥成家了
请吃一顿包子还是能的
结果他们吃完了
没再要
而是换了一家
吃豆花
然后又吃锅贴、烧饼
最后又去吃了炸豆腐、油条
然后将各样都买了些
又买了一包麻糖
这是带回家给郭勤他们吃的
总之
郭大有这趟花了不少钱
郭大贵眉开眼笑
摸着肚子满足地打嗝
清哑走在郭大有身边
仰面看看他
终究没说什么
拐过街口
她不禁停住脚步
迟疑地望着前方
前面不远处就是江家竹器铺
要不要过去瞧瞧呢
心中浮现少年的面容
隐隐的
她竟然想过去
阔大有见势不妙
满哄劝她
小妹
咱不去明辉那儿了
回头一耽搁又是半天
娘以为我们怎么了呢
这时候还不回家
再说去了明辉要留我们吃晌午饭
又要费心
还耽误他做生意
清哑想了想
仰面对他点点头
郭大有才松了口气
遂带着她转身回渡口
回去的上清哑觉得饱
又觉得冷
便要摇浆
郭大有便让她和郭大贵一起摇
他在旁边指点
原主是会划船的
可她却是第一次
因此觉得很有趣
脸上荡起灿烂的笑容
郭大有和郭大贵觉得他们从来没见过小妹笑得这样明媚
不一会工夫
清哑身上就热乎起来
遂清声叫道
二哥
郭大有便笑问
累了
清哑点点头
把浆还给他
等到家门口
那日头已经快到头顶了
暖阳照耀下
积雪开始融化
屋檐、树梢不断地往下滴水
郭家门前积雪已清理干净
郭守业正和郭大全、郭勤在清理道上的积雪
吴氏婆媳在门口晒东西
进进出出搬了一趟又一趟
郭巧和郭俭却趴在廊下凳子上写字
郭勤先看见他们
顿时大嚷
这时候才回来
去哪儿逛了
肯定在外头买东西吃了
清哑有些心虚
想这娃果真记吃不记打
她扯了扯郭大有短褐后襟
郭大有侧头疑惑地看着她
清哑问
二嫂不说你
郭大有奇怪地问
说我什么
清哑道
你花了钱
不等郭大有说话
郭大贵又笑起来
小妹
二嫂最听二哥的话
怎么会骂他
要是大嫂还差不多
不过大嫂也就嘴上说说
她也管不了大哥
凡事还是得听大哥的
阔大有也对清哑微笑道
别瞎想
你二嫂不会的
神情自信满满
十分笃定清雅一起
二嫂说到二哥的甜蜜神情也放下心来
一时上了岸
到门口
郭巧和郭俭都丢下笔跑过来
爹
三叔
小姑乱喊一气
郭大有便叫端凳子出来晒太阳
一面将买的东西摆出来
郭巧撅嘴道
你带小姑和三叔买吃的
也不带我
郭大有指着桌上的纸包道
爹不是带回来了
娃儿们便一哄而上抢了起来
清哑忙着看向吴氏
吴氏扯下头上包巾
一面在身上拍打
一面对她笑道
花你二哥钱了
吃了又带了
可是花了不少钱
你二哥白攒了私房钱了
笑眯眯的样子
一点不生气
反倒十分高兴
清哑略有些不安
目光又溜向二嫂阮氏
阮氏正抱着几个枕头出来拍了两拍
对着太阳挨个摆放在晒簸里晒
一面笑道
他娘说的
当哥哥的照应弟妹
那不是应该的
小妹一年也不去镇上一回
她二哥就买些吃的
能花几个钱
兄弟们和和气气的算这个账
还不叫人笑话
小妹一年到头帮侄儿女们鞋都做了好几双呢
吴氏听了满脸笑容
十分舒畅
因问清哑去了哪里
吃了什么
玩了什么
江明辉可跟他们一块儿等等
清哑或点头
或摇头
或简短回话
一一答了
蔡氏看着阮氏
嫉妒地想
就数她会哄婆婆欢喜
说了一会儿
清哑见阳光温暖
心情也十分好
便去楼上打开门窗
让阳光照进屋
然后坐在窗前
铺开图纸
耳听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滴水声
投入设计工作
一稿完工
下去喊了阮氏和二哥上来
一起到隔壁织机房
她一面和阮氏共同操作那大花楼织机
按图织锦
一面请二哥在旁观看
按图示花样变化
对织机提出改进意见
郭大有则从木工角度考虑是否可行
最近他们常这样配合工作
这过程极为耗费心神
有时忙一天也毫无成果
若有收获
也只是各人对织锦、对织锦的机器有了更深的认识罢了
有时是吴氏和阮氏共同操作大花楼织机
清哑和郭大有在旁商议
只有蔡氏的手艺差些
根本插不上手
只好去织布
且说眼前
她姑嫂直忙到傍晚
也才织出一小段锦
阮氏看着那锦
双眼放光清哑
却对着图稿沉思
郭大有见天色不早了
劝她收工
说要吃晚饭了
于是三人回到隔壁清哑卧房
过去
三小正伏在卧房当中的圆桌边
嘀嘀咕咕说什么
见他们进来
急忙收声
互相挤眉弄眼
郭大有等人见他们面前都摆着纸笔
以为他们在写字
也不在意
径直走到窗前桌案边
清哑将图稿卷了起来
放入桌边一个贴有标签的竹篓内
郭大有从桌上拿起一卷轴
展开一看
是一张大图
绘的是富贵牡丹
图右上角绘一架宽屏风
就表示这图是做屏风用的
下面则是牡丹的网格编织图
密密层层的花瓣和枝叶都用横线标注了索引
旁边注有文字
郭大有虽不认识
想必是编织方法
这样一幅图若做成大屏风
其富丽堂皇的效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