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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调皮鬼
农村走夜路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在荒郊野岭走夜路又没人陪着的话
你可要小心
豺狼虎豹咱不提
就是遇着点诡异的事儿
你的神经也受不了不是
今天说的是二姨舅老爷的真事儿
他舅姥爷年轻的时候
用东北话说就是虎透腔了
啥啥都敢整
啥啥都不怕
当时人家都叫他刘大胆儿
这个称呼啊
既带着鲶余
也带着点敬佩的意思
话说刘大胆年轻的时候是跑山的
就是沿着山挨个屯子收山货
然后拿出去卖
再从外边买回些轻便好用的东西回来买
跟卖货郎啊差不多
远近的屯子都知道它
因为它有一个特点
为人实诚
要是帮人家捎带买点啥吧
回来剩下的钱一分不少
货呢
也保质保量
大家都相信他的人品
有时候他本儿钱不够的时候
大家也愿意把自己的山货啥的先赊给他
等卖了钱之后再回来拿钱
经常听到外边大道上一阵铜锣
然后他这大嗓门就喊起来了
各家客户
有没有山货过来吗
哎
山鸡野兔袍子撒俩的
真的
蘑菇松子也要
哎
然后各家大姑娘小媳妇儿就拿着自己家的篮子去他的小独轮车面前
把自家的东西给他过目
他吆货不用称
直接打眼一看
就能估摸出大概的价钱
然后跟你定妥
要是你要现金
他就给你钱
你不要现金呢
也可以说想要外边的啥玩意儿
什么洋火呀
头绳啊
油灯啥的都行
最有意思的是
有一回啊
她应人家姑娘要求
给人家烧一条不拉圾啊
这波垃几呢
就是连衣裙的意思
东北话似乎啊
是这个俄语的翻译
他呢
倒是给人家买了
不过买回来一条紫不溜丢带红花的
你说这色儿能往身上穿吗
人家姑娘等着裙子相亲用
为了这个裙子捡了一夏天的蘑菇
让她给弄回来这么一条
顿时把姑娘给气哭了
他这下没辙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
本来呀没啥眼光
遇着小姑娘哭
那更是没招
把自己从外边带来的新鲜玩意儿一股脑堆在姑娘家
说要赔不是
嘿
又给姑娘啊气乐了
最终这姑娘也没去相亲
倒是成了二姨的舅姥姥
要说跑山这活
不能吃辛苦的人干不来
一个独轮车跑烂两条腿
进进出出以货易货
挣的都是辛苦钱
要说镇上啊
本来也有集市
要想自己的东西能卖出去
就得往远走
到更大的城市才能找到更新奇的玩意儿回来
所以有时候翻山露宿都有可能
这年夏天
大胆决定走远点上货
提前呢
就跟媳妇儿说好了
推着独轮车出门
一路走过来
车上已经装了满满的山货
大胆出门啊
都带一把防身的弯刀
这个是出土的玩意儿
应该是个上档次的陪葬
这么多年来
一直闪光如新
一般这出土的东西都不认主
大胆却用他的虎劲儿把这刀给征服了
咋回事呢
这刀原是阿城那边啊
一家农民的
当时有专门刨坟地找宝贝的
让这农民给带过道
等人家把坟地里其他值钱的玩意儿都拿走之后
这农民自己偷偷摸摸弄回来这么一把刀
本来想啊
留着以后卖个好价
这把刀到手以后
就好好的包裹起来藏在了炕洞里
结果自从家里有了这把刀
他们家是处处闹血光
媳妇没事切菜能切切手
自己下地地打草能着腿
腿子子劈柴还能劈到脚
全家没一个不受伤的
这农民自己啊
心里有成分
知道土里玩意儿他邪性
又舍不得扔
想趁早要出手
正好赶上大胆过来收山货
他就偷偷摸摸把这刀拿给大胆
想让大胆啊
出去找个当铺或者是古玩铺子卖了
结果大胆看见这刀
爱不释手
就想跟人家买下来
这农民很实在
就直接说了
这刀是出土的
邪性
大胆儿可不怕
死缠烂打
用两袋蘑菇的钱把刀买了下来
就因为这事儿
回家还让他媳妇啊一通好骂
不过
这刀到手以后
大胆儿还真就把他给收服了
不是必须有血光之灾吗
哼
这大胆儿劲儿一上来
把刀出鞘
往自己小腿子上呲就磕了下去
血一下就下来了
刷刷又是两刀
脸色都没变
他媳妇儿眼都直了
赶忙扯给给包腿
你
你别这误误误撞撞
就收服了这把有灵性的东西
后来啊
邓姑姑告诉二姨
说这东西生来带着血气
要是压不住它
他就要伤人
但是大胆儿却用自己的血气养活了这把刀
这刀呢
从此就认主了
出门走山路
带着这把刀
大胆就有了底气
那时候
山上的胡子也都认识他
还跟他买过东西
所以
他在山上
真正害怕的
就只有狼
眼瞅着这天越来越黑
大胆啊
就取出了一盏气刺风灯
点上了
这气刺风啊
就是不透风的油灯
继续推着车上路
今天在马家屯儿耽搁时间太多了
估计今晚上得走夜路
才能在下半夜赶到下一个屯子
大胆有点跟自己生气
要是不跟那帮娘们讲价就好了
跟女人讲价啊
讲不过不说
还耽误时间
走着走着
前边忽然出现了一点亮光
大胆没多想
寻思着应该是哪个急走夜路的
正好搭个伴
于是加快脚步往前赶
越走越近
还真是个人影
勾了个身子
还戴着草帽
打着一个纸糊的灯笼
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这大胆就喊
呃 前面大哥
你慢点啊
等会儿咱俩一起搭个伴吧
那个人影听了
还真就停下了
大胆儿走近了瞧瞧
应该不是附近屯子的
有点眼生
他就首先笑着问
大哥
你这么晚上哪儿啊
咱俩顺道不
那个人也笑笑
说 哎
那没有啥事
走亲戚
回家晚了
我就搁前面屯的住
翻个山就到了
你干啥你叨叨山货的都有啥呀
说这话
这人过来就翻腾大胆的独轮车
大胆儿虽有戒心
但看他是一个人
长得又不莽实
又不怕他
随手从山货车里抓出一把榛子和核桃递过去
呃
没有啥好玩意儿
凑合过日子呗
两人一路聊一路走
这人真不客气
一把榛子吃完了
又自己去大胆车上掏
走了没一会儿
已经抓了十几把
大胆都没看着他怎么能把那么坚硬的针子给磕开
只听一路上咔吧咔吧自己车上的针子
他就越来越少
一个小时不到
这家伙已经刻了半袋子了
这下大胆胆有点不高兴
你说你实在就实在吧
那也不能没完没了的吃啊
这些货都是精挑细选的上等货
一个虫眼都没没个个个满满
到城里比普通的货多卖一半的价格
但是想了想
大胆啊还是没说出口
估计啊 这人
他就是实在
边走边吃
这人嘴里还不闲着
问这问那
大胆呢
也一一应付
忽然之间呢
大胆儿的灯晃了晃
这光渐渐的暗了下去
大胆心说坏了
自己呀
压根儿忘了带灯油
这灯在家就用过
没把这灯油蓄满
不过呢
看看对方手里这灯笼
好像还挺扛烧
也就没在意
有光就行呗
过会儿
大胆儿这盏灯呼噜一声就灭了
自己的灯灭了
大胆才觉得这人的灯笼咋不亮堂呢
光线竟然不是橘色的光
有点绿莹莹的
像鬼火
他就问了一句
那人回答说
啊
我家那个蜡跟钉子放一起了
估计是沾上铁锈了
他就骂 这色
大胆也不懂
也没细问
只好靠近了那个人
好借着光啊走夜路
这一靠近
大胆一闻
这人身上这味儿也太难闻了
好像好几年没洗澡一样
臭烘烘的
这大胆就有点嫌弃他说
兄弟啊
你这多长时没洗澡了
谁知那泥鸡灵都能搓出卷子来了
那人呢
也不在意
笑哈哈的说
我就最近你就没去洗澡
你
你别说我老进水里
我怕破烂了
这是啥玩笑啊
大胆没往心里去
只是觉得今天这路走的有点长啊
咋前边还不见屯子这亮呢
他就问那人
嗯
你们屯子离这还有多远呢
他走这么半天还没有光
那个人说
前 前面 不远了
不远了
慢慢走就行了
你那个家乡的脚底下这段山可不好走
刚说完
大胆就让脚下一块大石头给绊倒了
独轮车也栽倒在一旁
车上的货散落一地
那个人竟然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大胆憋了一肚子气
冲他喊
你笑什么玩意儿啊你过来帮我收拾收拾啊
那个人这才过来
边捡还边往嘴里塞针子
大胆竟然给气笑了
收拾完了
俩人继续走路
那人又说
哎哎 大兄弟
你得注意点头上啊
这个树多完了
有鸟往下拉屎
话音没落
大胆脸上就落下一泡鸟粪
这下大胆可真生气了
嗡声嗡气的说
闭上你那破嘴巴
别胡咧咧了
你跟乌鸦嘴似的
你说啥来啥
然后生气的把鸟粪抹掉
只听那个人嘻嘻的偷笑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走着走着
前边出现灯火了
那个人就说
前面屯子到了
大哥
你得加小心
这屯子狗可厉害
一会儿你借宿的时候别让狗给掏了
大胆气坏了
你咋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这一路你是又吃我又拿我
我都没说啥
你怎么还上去我呢
那个人好像很委屈
就默不作声的拎着灯笼往前走
果然
还没进屯呢
这屯子里的狗就汪汪的冲这边叫唤上了
大胆就问
那个
你家搁哪住啊
今天晚上我跟你家歇一宿得了
就当你赔我榛子钱
那个人忽然就站住了
连连摆手
你可不能上我家住
我家不招待生人
你上屯子东头第一家吧
那是老两口
家里也没有年轻的媳妇儿能留你住
我 我到家了
我可得快走
对了 你
明天你走的时候你回来上
上这边看看啊
刚才咱俩收拾车的时候
你车上掉下来东西的时候
我藏一袋榛子搁道边呢
我
我想看你着不着急
结
结果你都没发现
边说着边一溜烟的就跑了
大胆只见这灯笼忽忽悠悠的往前一闪
跟鬼火似的就不见了
他骂骂赖赖的往前走
边走边骂
咋遇着这么个玩意儿背字儿
到了屯子
果然村东头第一家是一户老人家
很热情的就招待大胆住了下来
早上早起赶路
还给大胆做了热乎饭
大胆想
昨天那个人还说有一袋榛子在道上
赶紧起身去车上点货
却压根儿也没少
就只是少了那个人吃的多半袋子
于是他也不准备往回返
吃过饭
很感激的说
哎 大爷大娘
你俩人真好
可不像你们屯团那嘎国人就挑来人了
大爷听说就问他咋了
大胆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
大爷一拍大腿说道
孩子呀
你哪是遇着人了呀
你分明是遇着调皮鬼了
我们屯子这边过夜路的人经常能遇着
那也不是啥恶鬼
就喜欢呢调理人玩
他要是有歹意
把你往他家领
你可出不来呀
大胆不信邪
说
不就是一个怪人吗
然后你说成是鬼了呢
我都走这么些年夜道了
我没碰着过鬼
大爷指了指他腰间的弯刀说
孩子呀
你这刀啊
带着煞气呢
要是恶鬼过来
他都能有知火啊
他肯定护主
昨天这调皮鬼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没有恶意
所以他才没有反应
不信呢
你上昨天走过那道上你看看
肯定能让你吓一跳
这大胆还真就推车往回走
到了翻车那一看
一堆针子原封不动的堆在道边儿
正正好好就是少那半袋儿
大胆这才相信
昨天是的遇遇调皮鬼了
这家伙就是喜欢戏弄人
原来昨天他压根儿不是吃榛子
只是使了个障眼法而已
包括大胆摔跟头还有挨鸟粪
都是他太寂寞了
找人寻开心
但是这鬼呀
心地真的不坏
是不肯害人的一种
顶多是让你迷路绕弯子
他在一边啊偷笑而已
以后大家如果遇见这种鬼
大不了让他戏弄一下
也没什么损失
后来大胆儿卖货回来
路过那段山路的时候
特意的把一把榛子留在了岛旁
为了这个肯在夜里为他打灯笼的寂寞的鬼魂
故事听完休息一下
快来小静静这里买点水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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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免费收听
大伙买点水果支持一下
我是主播杨派
咱们下个故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