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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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乱时期的爱情作者
加西亚马尔克斯
第四集
这个女人说道
昨晚我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的时候
他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女人曾想过把狗带走
但克里米亚德圣阿莫尔看了看狗在拐杖边瞌睡的样子
用指尖轻抚了她几下
说
对不起
伍德罗
威尔逊先生得跟我在一起
他写信时让女人把狗拴在行军床的床脚下
可女人却记了个活扣
好让狗能够自己松脱
这是女人对他唯一的一次不忠
但情有可原
因为他希望今后还能从狗那双冰冷的眼睛里一起它的主人
乌尔比诺医生打断了他
告诉他狗最终没有挣脱
他说
那就是他自己不想啦
随后女人又高兴起来
因为他宁愿如何厘米
亚德圣阿莫尔请求的那样去纪念这位死去的恋人
昨晚他写信时突然停下笔
最后看了女人一眼说
青龙一枝玫瑰纪念黄
女人到家时刚过半夜
他和衣躺在床上抽烟
不断用烟蒂点燃另一支香烟
已给他足够的时间写信
他知道
那一定是风又长又难写的信
快到三点时
街上的狗开始狂吠
他把用来煮咖啡的水放到火炉上
从上到下换上丧服
并在院中剪下清晨绽放的第一枝玫瑰
乌尔比诺医生早就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厌恶这个无可救药的女人的回忆
医生认为他自有他的理由
只有没有原则的人才会从痛苦中得到满足
拜访结束前
女人又对医生讲了很多事
他不会去参加葬礼
因为她答应了自己的情人
尽管乌尔比诺医生认为信中有一段话的意思正好相反
他不会流一滴眼泪
不会浪费自己的余生
在慢火炖煮的回忆的曲肉汤中煎熬
不会把自己活活埋葬在四面墙壁之间
成日为自己缝制寿衣
尽管这是当地人乐见寡妇做的事情
他打算卖掉克里米亚德圣阿莫尔的房子
根据遗书上的安排
这座房子连同里面的一切
从现在起都属于他了
之后
他会像以前一样
继续住在这座穷人等死的墓穴中
无怨无悔
因为在这里
她曾体验到幸福
回家路上
这句话一直在乎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的耳边回响
穷人等死的墓穴这个评价绝非信口胡言
因为这座城市
它的城市至今仍处在时代的边缘
他依旧是当初那座炎热干燥的城市
夜晚也仍旧充斥着那些让他觉得恐怖不已的事
但同时也仍能让人感受到青春期那种孤独的快乐
在这里
鲜花会生锈
盐巴会腐烂
四个世纪以来
除了在凋谢的月桂树和腐臭的沼泽间慢慢衰老
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冬天瞬间而至
席卷一切的暴雨使厕所里的污水漫溢
把街道变成令人作呕的泥塘
夏天有一种看不见的灰尘
粗糙的就像烧红的白垩粉
被狂风一吹
便会从各个缝隙钻进屋里
堵得再严实也无济于事
此外
狂风还会掀开屋顶
把小孩抛向空中
星期六
那些黑白混血的穷人们会乱哄哄的离开
用纸板和锌铜合金板搭建在沼泽边的棚屋
带着牲畜和吃饭饮水的架势
一窝蜂兴高采烈的去占领殖民区
那布满岩石的海滩
直到前几年
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身上还带着真真正正的奴隶印记
那是用烧红的烙铁印在胸口的
整个周末
这些人都毫无节制地纵情跳舞
拼命用自家蒸馏酿制的烧酒
把自己灌得烂醉
在梅子从中交欢
而到了星期日的半夜
他们会以一场血腥的群体争斗来结束自己的方丹戈舞
一周的其他几天
这群风风火火的人则混迹于老城区的广场和大街小巷
摆起小摊儿
做起各式各样的生意
为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注入一种散发着铡鱼味儿的集市的躁动
一种新的生活
先是从西班牙的统治中取得独立
而后又废除了奴隶制
这些都加速了贵族的衰落
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便是在这种环境中出生和成长的
昔日的显赫家族
在他们撤销了守卫的城堡里
渐渐归于沉寂
一条条铺着石砖的崎岖街道
曾经那么有效的抵御了突然来袭的战争和登录的海盗
而如今
杂草从阳台上沿街垂落
石灰和石块砌成的城墙裂开一道道缝隙
即便是最好的府邸也难逃衰败的厄运
下午两点
唯一有点儿生气的迹象就是在午休的昏暗中传来的阵阵无精打采的钢琴练习生
拂堤里
凉爽的卧室中弥漫着熏香的味道
女人们躲避着阳光
就像躲避某种令人不齿的传染病
就连在清晨的**中
他们也用纱巾遮着脸
他们的爱情迟缓而艰难
常常被不祥的预兆干扰
生命对他们来说简直没完没了
傍晚
街上车水马龙
一大群嗜血的蚊子从沼泽中飞起
带着一股柔柔的人粪
气味温热而伤感
娆的灵魂深处泛起对死亡的坚信
因此
这座殖民城市的所谓独特生活
不过是记忆中的一种幻觉
年轻的湖贝纳尔乌尔比诺医生每每在巴黎心生伤感之时
总是把他美化了
18 世纪
这座城市的商业在加勒比地区最为繁荣
尤其是靠着内向、令人厌恶却又得天独厚的优势及它是美洲最大的非洲奴隶市场
此外
他还是新格拉纳达王国总督的常驻地
总督们喜欢待在这里面对大洋实行统治
而不是在遥远且天寒地冻的首都
那里的连绵阴雨会扰乱他们对现实的感知
在这座城市的辉煌时期
每年满载着波多吸积多和维拉克鲁斯各地财富的大帆船船队都会在这里的海湾聚集多次
1708年6月8日
星期五下午四点
圣何塞号大帆船载着当时价值五千亿比索的宝石和贵金属刚刚起锚开往加迪斯
就被英国舰队击沉在港口的入海处
漫长的两世纪后
依旧没被打捞上来
这批躺在珊瑚丛中的珍宝
连同侧着身子飘浮在驾驶舱的船长尸体
常常被历史学家们提起
作为这座淹没在记忆之中的城市的象征
在港湾另一边的拉曼加住宅区
坐落着威纳尔乌尔比诺医生的家
这里的一切仿佛属于另一个时代
房子又大又凉爽
只有一层
室外的露台上有着多立克式的柱廊
站在那儿
可以将海湾里弥漫瘴气的水域和沉船残骸尽收眼底
从门口到厨房
铺的是象棋棋盘式的黑白相间的地砖
人们不止一次地将之归因于乌尔比诺医生的个人嗜好却王乐
这也是加泰罗尼亚建筑大师们的通病
而在本世纪初
这个地区暴发户的房子都是由他们建造的
大厅很宽敞
天花板像所有其他房间一样很高
还有六扇面向大街的落地窗
大厅和厨房之间有一扇装饰繁复的巨大玻璃门隔开
上面雕着葡萄藤、枝蔓和一串串的葡萄
同志树林里
几个少女正陶醉在农牧神的笛声之中
主客厅中的所有家具
连同大厅里内坐向火岗哨的百中
全都是19 世纪末的正宗英国货
吊灯上装饰着水晶坠子、塞弗勒的瓷瓶花瓶
以及以情爱为主题的雪花石膏
一叫小雕塑也随处可见
不过
这种欧式风格
在房子的其余地方就见不到了
那些空间混杂着藤制扶手椅、维也纳摇椅和当地手工制作的皮凳子
卧室里除了床
还有张精致的圣哈辛托吊床
上面用丝线绣着主人的名字
哥特式字体
两边还垂着彩色的流苏
饭厅一侧原本是设计用来举办豪华晚宴的
后来变成了一个小音乐厅
每逢有著名的演奏家来到此地
都会受邀来这里举行私人音乐会
地砖上铺着从巴黎世博会上买来的土耳其地毯
为的是让环境显得更加幽静
摆放整齐的唱片架旁是一台最新款的电唱机
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
上面盖着一块儿马尼拉披肩
乌尔比诺医生已经有很多年没弹琴了
整座房子里
随处可以看出一个脚踏实地的女人的精明与细心
然而
没有一个地方能像书房那样尽显庄严与肃穆
在衰老将乌尔比诺医生虏获之前
那里曾是他的圣地
在父亲的胡桃木写字台和带皮质软垫的安乐椅四周
它让人用上釉的隔板架把墙壁连同窗子都挡得严严实实
然后以一种近乎癫狂的秩序网
上面整整齐齐地码放了3000册书
每一侧都装裱这小牛皮
书脊上用烫金字印着书名的首字母缩写
其他房间都不得不忍受着港口的嘈杂和各种难闻的气味儿
书房却截然相反
永远弥漫着修道院的幽静气息
加勒比地区的人有一种迷信
以为打开门窗可以将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凉爽引至屋内
在这里出生并长大的乌尔比诺医生和他的妻子起初也曾因门窗紧闭而感到压抑
但最终
他们还是采纳了罗马人抵御炎热的绝妙法子
即在令人昏昏欲睡的八月
紧闭门窗
不让街上炽热的空气钻进来
等到了晚上
再全部敞开
让凉风入户
从那时起
他们家变成了拉曼加区炎炎烈日下最为凉爽的处所
先在卧室的昏暗中睡个午觉
然后下午坐在门廊上
望着来自新奥尔良的沉甸甸的灰色货船和带木质讲论的内河船来来往往
简直是一种享受
一到黄昏
那些内河船便灯火通明
伴随着隆隆的轰鸣声
将淤积在海湾里的垃圾卷走
每年的12月到次年3月
北方的信封会肆意地掀开屋顶
夜里像饥饿的狼群一样在房子周围呼啸盘旋
寻找可以钻进来的缝隙
在这种时候
医生的家也是保护的最好的
从来没有人想过
安居在这样一座坚实牢固的房子里的夫妻
会有什么理由不幸福
长篇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作者
加西亚马尔克斯
译者杨玲演播
杨晨吴凌云由新经典文化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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