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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谭醉把衣服从脸上抹下来
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后背
还真像是过敏了
背心靠左那一片肩胛骨像被滚水浇了一遭
通红一片
冒着小疹子
原本没注意到的时候
只觉得有点痒
原在看在眼里
他反手抹了一把
瞬间就觉得痒的糟心
快透过背心连着前面心口也跟着一块发作了
人呢
江初在玄关穿着鞋子喊
谭醉有些心烦的用力抓了两把鞭
套上江初扔给他的衣服
边回房间揣上自己的身份证
你是不是不能碰猫啊
江初一路上都在琢磨过敏原
床单被罩是他在床上前天刚换下来洗好的
沐浴露也不应该出现这状况
想来想去
也就剩个周鹏
谭醉微微皱着眉头
隔一会儿就往后够住手挠挠
硬着嗓子说
不知道
江初看他一眼
摸出手机摁了几下
往谭醉身上一扔
帮我把这关过了
谭醉借助手机消消乐
傻子都能过去的第十一关
等车停在医院停车场
谭醉把手机递回来
已经刷到三十一关了
江初笑笑
接过手机夹在手指尖转了一圈
领着谭醉去门诊挂号
虽然看一眼谭醉的背就薅着他来医院
还分析过敏源这呢
感觉跟多专业一样
但江初本人打计时器是真没怎么来过医院
不说他和他爸妈
就往上再掰扯到两边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四个老人身体都硬邦的
仅有的几次医院之旅
要么是他二姨家生孩子了来看看
要么是他小叔动个阑尾手术来看看
还从来没轮着他给自己或者带谁正经看过病
连周鹏都没去过宠物医院
经过护士台
他还抱着点侥幸心理
专门问了句
过敏挺急的
要挂号吗
挂号挂号
护士没听完就抬手朝挂号窗口一尺
医院什么时候最不缺的都是人
几个窗口前全都排出老长一串
江初挑了个稍微短点的队伍站过去
谭醉看他四周
挠着背说
我排
你去找地方等着哟
江初低头摁着手机
九个字
破记录了呀
谭醉一脸无聊的看他一会儿
见旁边的队伍短了一截
他从江初身旁挤过去
揣着都也排了个队
队伍看着长
真排起来也挺快
江初前面还剩一个人时
谭醉就没再接着排
去旁边等他
好像要身份证带了吗
江初问
谭醉正从裤兜里要掏给他将出
身后的两个人推推搡搡的挤起来了
我真挺急的
我说话快半分钟就行
通融一下不行吗
一个一脸毛躁的年轻男人咋咋呼呼的要插队
不大点的瘦鸡个子还跟个蹦豆似的弹来弹去
我通融你
谁通融我呀
我这也排半天了
都来看病
谁不急呀
本来排在江初身后的女人不悦的嚷嚷
真要挤你也好好说
上来狗狗嗖嗖又挤又蹭的
干嘛呢你
谁挤你了
我靠
你瞎还是我瞎
年轻男人顿时觉得挂不住脸
有点老了
你什么意思你
女人尖着嗓子叫起来
你放什么屁呢你
周围人都在往这边看
江初扭头扫了眼就转回来
不想掺和事儿
前面的人拿着挂号单走了
他接过谭醉的身份证
对谭醉说了句
去那边等我
谭醉身份证的照片拍的不错
鼻子是鼻子
眼是演的
江初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这小子一拍照
脸上虽然没表情
但眼神都很离奇
挺酷的啊
就是显得整个人有点说不来的匪
江初回想他自己的证件照
不管身份证
驾照还是护照
一律惨不忍睹
属于机场安检的时候要被人家对着脸多研究两遍的那种惨
之前为这事儿他还挺郁闷
直到有一回
大奔的女朋友宝莉飞翔把他的小姐妹介绍给江初
微信都退来了
也不知道宝莉跟她姑娘都闭着眼夸江初多少好话
姑娘一上来就特热情
弄得大奔在旁边看着都跟着尴尬
姜初实在跟人没话说
一咬牙
直接把身份证照片拍了发过去
那边立马熄火了
瞅
身份证也就能在这方面有点用
回头换证的时候还是得好好拍衣
嗯
江初又仔细盯着谭醉的身份证看一眼
这生日不对啊
按谭舒曼十六七的说法
谭醉还没十七
按身份证上这日子算下来
下个月都十八了
上户口的时候报早了
瞎琢磨着往前迈了一步
江初的脚跟还没在窗口前落稳
随着一道尖叫
他后背像是被一辆三蹦子给撞了一车头
整个人被狠狠对在了挂号台上
江初类叉子下边顿时一阵升腾
他下意识往台子上撑了一下
结果这破台子是大理石的
他手心里还欠着张华不溜秋的身份证
手掌摁上去就直接滑到了底
紧跟着
也不知道是旁边人们的惊呼声掀起来的
还是他先光医声磕到了窗口玻璃上
从江初的视角
只看到窗口后面的护士跟演电影似的
眼睛随着他下巴砸上去的那一下承蔓动作缓慢睁大
这一系列变故
其实也就两三秒的事儿
但江初的牙床已经麻了
他摸摸下巴
倒是没破
只是一张嘴
血腥味瞬间就浸满了口腔
擦
江初用舌尖顶了顶下嘴角内侧
有些暴躁的骂了一句
撞上他的是那个女人
怕被江初那一砸脸吓一跳
可也没个解释的意思
正一个劲儿的扯着嗓子喊
不是我撞的
是他推我
江初皱着眉毛转过来
还没看清怎么回事
周围又是一阵惊呼
刚才跟着女人吵架的那个插队男被卡着后脖子
哐当一声摁在了窗口玻璃上
里面护士的眼珠子刚复位
又吓得差点瞪飞出去
旁边的女人直接闭嘴不吱声了
江楚也吓一跳
这动静可比他刚那一下催生多了
而且就在他旁边
而且摁在这人脑袋上的手
正是他那半天闷不出三句话
异父异母的新弟弟
弹醉
谭醉刚才给江初递了身份证
就在旁边没动
这俩人推起来的时候
他看了看他们跟江初之间的距离
本来想着护士肯定的来拦
结果护士还没赶到
男的窜火了
朝女人肩头狠狠推了一把
然后就稀里哗啦这样那样
谭醉本来伸伸手想去拉一把姜初
被女人挡着没来及
眼见着姜初直接顶玻璃上了
后背的痒带着心里乱拱了一天的烦躁
瞬间不受控制的拧在了一起
弹醉胳膊一转
直接勒过男人的脖子
卡着脑袋把他也撞在了玻璃上
每天在医院排队排到掐吧起来的也不少
有知勤保安喊及嗓子也就下去了
一看真上了手
还叮叮哐哐轮着往挂号台玻璃上砸
几个保安忙吆喝着过来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好好排队
不要影响
大家上砸几事
好好猫说
一个保安想把坛醉拉开
干嘛呢
护士也在外围大声喊
要打架出去打
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吗
都什么素质
江出自己的脾气其实说不上多好
平白遇着这样窝火的事儿
他一个控制不住也得动手
但他跟谭罪的区别在于
他动手之前会试着控制一下
能控住最好
没控住那就另说
可谭罪这一下显然就没考虑控制的事儿
江初看谭醉那个眼神
一点不怀疑把他惹烦了再跟保安动上手
他抬手挡了一下保安要拽人的胳膊
对谭醉说
松开他
我没事
谭醉先扫了眼江初的下巴
没松手
在那男的耳后面无表情的说
道歉
我去
谁呀他妈
放开我
被谭醉摁着脑袋那哥们儿这会儿才刚缓过来神儿
正着膀子要往上拱
弹醉眼稍哒了哒
扯着他后脖子的手往上用力一推
道叨道 我操
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人脸贴着玻璃
嗓子都尖了
在玻璃上一连串的牌
我道
对不起
操
到医院的时候是七点半
等挂了号看完门诊
做了检查打了针拿了药
接受完公共秩序教育
再接受完那蹦豆插队男不情不愿的道歉以及药费赔偿
从医院出来已经八点四十了
江出人伸头一回在医院接受道德教育
上车后他先点了根烟
消化这一神奇的事实
然后搓开弹醉的化验单
靠在椅背上又看看海鲜
过敏
他把单子掖车斗里
踩油门开车
你自己吃什么过敏
不知道啊
谭醉跟人动完手
把情绪发出去不少
望着窗外没说话
也没看将出
过一会儿反手抓抓后背
他当然不知道
不知道是没过过敏
没过敏是因为在今天之前压根没吃过海鲜
江初转转眼
人又看了眼
谭醉把一兜子要扔他怀里
别抓了
越抓越发
说话的时候
烟嘴在伤口上刮了一下
江初皱皱眉
对着后视镜看一眼
下巴已经肿成个窝头了
看什么
过来
小半张脸瞟着他
看什么么
江初没好儿的瞟回去
对着瞟了两秒
谭醉动动嘴角
还是没说话
他收回目光
继续望着窗外
没忍住敲起一点弧度
江初的下巴现在看着像个小葫芦
想笑就笑
别拼了
江初被他气乐了
朝谭醉胳膊上捶了一下
别碰我
谭醉还是这句话
但是这次没再跟号的尾巴一样往上蹦
狗脾气
江初又摸摸自己下巴
挺郁闷的嘶个声
这种磕碰
消了肿还得清上一周
你要明天收拾收拾替我上班去
谭醉耷拉着眼皮挠后背
嘴角又扬了扬
下巴挨这么一下
换来这破弟弟笑一下
怎么想都是个冤大头的买卖
江初不想琢磨他的下巴了
闹心
方向盘一打
他转一话提问谈醉
吃什么 饿了
挑个你不过敏的回去吃
谭醉
这倒是打的挺快
怎么了
下巴磕一下我还不能见人了
江初说
谭醉无话可说的又看他一眼
过了会儿才解释明白
回去吃 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