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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永伯
携不乐有声众C微
为您亲情演绎的
有声多人剧
四世同堂
第二集
齐家的房子
坐落在西城护国寺附近的小羊圈
说不定啊
这个地方在当初
或者真是个羊圈
因为他不像一般的北平胡同那样
直直的
或略微有一两个弯
而是颇像一个葫芦
通到西大街去的是葫芦的嘴和脖子
很细很长
而且很脏
葫芦的嘴
是那么窄小
人们若不留心细爪
或像邮差打听啊
便很容易忽略过去
进了葫芦脖子
看见了墙根
堆着的垃圾
你才敢放敢往里面走
向哥伦布看到海上有漂浮着的东西才敢更向前进那样
走了几十步
忽然演一名
你看到了葫芦的胸
一个东西有四十步
南北有三十步长的圆圈
中间有两棵大槐树
四周有六七家人家
再往前走
又是一个小虾
葫芦的腰
穿过腰
又是一块空地
比胸
大着两三倍
便是
葫芦肚子了
胸和渡大概
就是羊卷吧
这还带历史家去考察一番
而后才能断定
祁家的房啊便是在葫芦胸里
街门朝汐
斜对着一棵大槐树
在当初
祁老人选购房子的时候
房子的地位决定了他的去取
他爱这个地方
胡同口是那么狭窄不惹人意
使他觉得安全
而葫芦胸里呢有六七家人家
又使他觉得温暖
门外呢
两株大槐树下可供
孩子们玩耍
既无车马又有槐豆槐花和槐虫
可以当作儿童的玩具
同时
地点虽是露相
而
西通大街
背后是护国司
每逢七八两日有庙会
买东西不算不方便
所以他决定买下那锁房
房子的本身
可不很高明
第一
他们有格局
院子是东西长而南北短的一个长条
所以
南北房不能相对
假若相对起来
院子便被挤成一条缝
而坡巷
轮船上
房仓中间的走到了
南方两间
因此是仅靠着街门
而北方五间面对着南苑墙
两间东房是院子的东镜头
东房北边
有块小空地
是厕所
南苑墙外
是一家
老乡竹店的晒佛乡的长院
有几株柳树
杏而有这几株树啊
否则祁家的南墙外便什么也没有
倒好像是火车站上的房子
出了门
便是野地了
第二
房子盖的不甚结实
除了北房的木料还说得过去
其余的简直没有直得夸赞的地方
在祁老人手里
南房的山墙和东房的后墙便塌倒过两次以上
而借墙的
都是碎砖头气的
这塌倒
是每年雨季所必不能免的
院中是一幔土地
没有永路
每逢雨季
院中的存水就能有一尺多深
出入都去打赤脚
祁老人
可是十分喜爱这所房
主要的原因是
这是他自己置买的产业
不论格局与建筑怎样不好
也值得自傲
其次
自从他有了这所房
他的人口便有增无解
到今天
已是四世同堂
这里的风水一定很好
在长孙瑞宣结婚的时候啊
全部房屋都彻底地翻盖了一次
这次
是祁天佑出的力
他想把父亲置买的产业变成一座足以传世的堡垒
好上
足以对得起老人
下
对得起儿孙
木料造了的
一盖车换
碎砖都换上整砖
而且建木头的地方全上了油漆
今这么一修改啊
这所房子虽然在格局上仍然有欠体面
可是在实质上
却成了小羊圈
数一数二的好房子
祁老人看着房
满意地叹了口气
到他坐过六十整收
决定退休以后
他的劳作便都放在美化这所院子上了
在南墙根
他逐渐地给种上了秋海棠
玉簪花
绣球和胡儿草
院中间他养着四大盆石榴
两盆夹竹桃
可许多不需费力而能开花的小植物
在南房前面他还种了两株枣树
一株接的是大白枣
一株街的是田酸的莲蓬子儿
看着自己的房
自己的儿孙和守执的花草
祁老人觉得自己的一式劳路并没有虚制
北平城是不朽之城
他的房子也是永世不朽的房子
现在
天佑老夫妇带着小顺
住南屋
五间北房呢
中间坐客厅
客厅里东西有有一个小门
通到瑞宣与瑞丰的卧室
进东头的和进西头的一间都另开屋门
东头
是瑞全的
西头呢是祁老太爷的卧室
这东屋
做厨房
便堆存
两米
煤球
柴火
冬天
也收藏石榴树和家竹桃什么的
当初
在他买过这所房子来的时候
他须把东屋和南屋都租出去
才能显着院内不太空虚
今天
他自己的儿孙都快住不下了
屋子都住满了自家的人
老者的心里也就充满了欢喜
他像一株老书
在院子里生满了枝条
每一条枝上的花叶都是由他生出去的
在胡同里
他也赶到得意
四五十年来
他老住在这里
而邻居们总是今天搬来明天搬走
能遗起住到十年二十年的就少的又少
他们生
他们死
他们兴旺他们衰落
只有祁老人独自在这里生了根
因家道兴旺而离开这陋相的他不去巴结
因家道衰落
而连这陋相也住不下去的他也无力去救起
他只知道自己老在这里不动
渐渐的变成全胡同的老太爷
新搬来的人家
必定先到他这里来拜街坊
邻居有婚丧尸设宴他必做首席
他是这一带的老人心
代表着人口昌望与家道兴隆
在得意里
他可不敢妄想
他只希望能在自己的长条院子里搭起喜鹏
庆祝八十整收
八十岁以后的事
他不愿去想
假若老天教他活下去呢
很好
老天若收回他去呢
他闭眼就走
要子孙们穿着白孝把他送出城门
在葫芦兄里
露西有一个门已经堵死
路南有两个门都是清水几门楼
房子相当的整齐
路北有两个门院子都不大
可都住着三四家人家
假若路南是贵人区
路北便是平民区
路东
有三个门
进南头的便是齐宅
与祁家一墙之隔的院子也是个长条
住着三家子人
再过去还有一家
里外两个院子有二十多间房
住着至少有七八家子
而且人品很不齐
这可以算作
是个大杂院
祁老太爷不大看得起这个院子
所以拿那个院子的人并不当作街坊看待
未眼是真正的旅游
他总说
那个院子只是少一半在胸里
而多一半在葫芦腰里
所以不能算作近邻倒好像胸
于腰
相隔有
十几里路似的
把大杂院除外
祁老人对其余的五个院子的看待也有等级
最被他重视的是由西
属敌一个
门牌一号
路南的门
这个门里住着一家姓钱的
他们搬走过一次
可是不久又搬了回来
前后在这里已住过了十五六年
钱老夫妇和天佑同辈
他的两个少爷都和瑞宣同过学
现在
大少爷已结婚了
二少爷也订了婚还未娶
在一般人眼中
钱家的人都有点奇怪
他们对人
无论是谁
都极有礼貌
可是
也都保持这个相当的距离
好像对谁
都看得起
又都看不起
他们一家人的服装都永远落后十年或二十年
到如今
老先生到冬天还戴着红泥子大风帽
她家的妇女似乎
永远不出大门一步
遇必要的时候他们必须在门口买点针线或青菜什么的
也只是把门
开开一点缝
仿佛怕走漏了门中什么秘密似的
他们的男人虽然也和别家的一样出来进去
可是
他们的行动
都像急留着神
好使别人
莫测高深
钱老先生没有作诗
很少出门
只有在她脸上有些酒意的时候才穿着古老的衣服在门口立一会儿
养头看着槐花
或像儿童们笑一笑
他们的家境如何
他们有什么人生的乐趣
有什么生活上的痛苦
都没有人知道
他们的院子里几乎永远没有任何响动
遇上胡同里有什么娶亲的出殡的
或是来了跑旱船
或耍猴的
大家都出来看看热闹只有钱家的门照旧关得严严的
他们不像是在过日子
而倒像是
中年的躲债或避难的
在全胡同里只有祁老人和瑞宣尝到钱家来
知道一些钱家的秘密
其实啊
钱家并没有什么秘密
祁老人心里很明白这个
但是不愿对别人说
这样
他就仿佛有一种替钱家保守秘密的责任似的
而增高了自己的身份
钱家的院子不大
而满种着花
祁老人的花苗花种就有许多是由这里得来的
钱老先生的屋里
除了鲜花
便是旧书与破资花
他每天的工作
便是浇花看书
画画和吟诗
倒特别高兴的时候呢
他才喝两盅自己泡的阴沉酒
钱老先生是个诗人
他的诗
别人看
而只供他自己盈威
他的生活是按照着他的理想安排的
并不管行得通行不同
他有时候挨饿
挨饿他也不出一生
他的大少爷在中学教几点钟书
在趣味上
也颇有负返
二少爷
是这一家中最没有失意的
他开始汽车
钱老先生绝不反对儿子去开汽车
而只不喜文
儿子身上的汽油味儿
因此
二少爷不大回家来
虽然并没有因汽油味儿和父亲犯了什么意见
至于钱家的妇女
他们并不是因为男子专制而不出大门
而倒是为了服装太旧
自惭行秽
钱先生和儿子绝对不是肯压迫任何人的人
而是他们的金钱能力与生活的趣味儿使他们毫不注意到服装上来
于是
家中的妇女也就只好深藏简出的不出去多暴露自己的缺陷
在祁老人和钱先生的交往中
祁老人老来看钱先生
钱先生呢绝对不到齐家区
假若祁老人带来一瓶酒送给钱先生
钱先生必定马上派儿子
送来
比一瓶酒
跪着两三倍的一些礼物
他永远
不白受人家的东西
他的手中永远没有宽裕我
因为他永远不算账不记账
有钱他就花掉
没钱他就会
愣着想诗
他的大少爷
也有这样的脾气
他宁可多在家中练习几点钟的话
而不肯
去多交几点钟的书
增加一点收入
论性格
论学识论趣味
祁老人都没有和钱先生成为好友的可能
可是
他们居然成了好朋友
在祁老人那儿呢
第一
需要个
年老的朋友
可有个地方去播放他的成谷子烂芝麻
第二
他佩服钱老人的学问和人品
这个钱先生啊
一辈子不肯去巴结任何人
但是有愿于他来往的
他就
不便拒绝
他非常的清高
可并没有看不起人的恶习气
假若有人愿意来看他
他是个顶和蔼可亲的人
虽然已有五十七八岁
钱默吟先生的头发
还没有多少白的
矮个子
相当的胖
一嘴油光水滑的乌鸦
他长得那么厚厚墩墩的可爱
圆脸
大眼睛
常昊把眼闭上响事
他的语气永远很低
可是语气老是那么谦恭和气
叫人觉得舒服
他和祁老人谈诗
谈字画
祁老人不懂
祁老人对他讲重孙子怎么又出了马疹
二孙媳妇怎么又改趟了飞机头
钱先生不敢趣味
但是
两个人好像有一种默契
你说
我就听着
我说
你就听着
钱默吟教祁老人看话
祁老人便点头夸好
祁老人报告家中的琐事
默吟先生便随时的答疑
怎么好
真的嘛
对呀
等等简单的句子
若实在无此以答
他也会闭上眼
连连的点头
到最后啊
两个人的谈话
必然的移转到
养花草上来
而两个人都可以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也都感到
难得的愉快
虽然祁老人
对石榴树的趣味是在多结几个大石榴而钱先生呢是在看花的鸿雁
与石流的美丽
可是陪植的方法
到底是有相互切磋的必要
畅谈了花草以后
钱先生往往留祁老人吃顿简单的饭
而钱家的妇女呢也就可以借着机会
来和老人谈谈家长里短
这个时节
连钱先生也不能不承认
在生活中除了作诗作画
也还有
油盐酱醋这些问题的
瑞宣有时候陪着祖父来上钱家串门
有时候也独自来
当他独自来的时候啊
十之八九是和太太或别人闹了脾气
她是个能用理智控制自己的人
所以
虽然偶尔地
动了怒
他也不愿大喊大叫的胡闹
他会一声不响地溜到钱家去
和钱家父子
谈一谈与家世国事
距离很远的时便把胸中的恶气散尽
在钱宅而外
祁老人也喜欢钱家对门
门牌二号的李家
在全胡同里只有李家的老人与祁老太爷同辈儿
而且身量
只比祁老人
矮着不到一寸
这并不是李四爷的身子比祁老人的短这么些
而是他的背
更弯了一些
他的职业标志是在他脖子上的一个很大的肉包
在二三十年前呢
北平有不少这种脖子上有肉包的人
他们自成一行
专给人们搬家
人家要有贵重的东西向
大瓷瓶
坐钟
和楠木
或
花梨的木器啊
他们便把他捆绑好
用一块窄木板垫在脖子上
而把他们扛了走
他们走的要很稳
脖子上要有很大的力量才能负重而保险不损坏东西
人们管这一行的人叫做窝脖的
自从有了板子车以后
这行的人呢就渐渐的把窝
变成了拉
而年轻的虽然还吃这一行的饭
脖子上可没有那个肉包了
李四爷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很体面
尽管他脖子有肉包
而被呢也被压得老早就有点弯
现在
他的年纪已与祁老人不相上下
可是长脸上
还没有多少皱纹
眼睛还不花
一笑的时候他的眼
于牙都放出光来
使人还能看出一点他年轻时的漂亮
二号的院子里住着三家人
房子可是李四爷的
祁老人
喜欢李四爷倒不是因为李四爷不是个无产无业的游名
而是因为李四爷的为人好
在他的职业上
他永远极尽心
而且要钱特别客己
时候
他给穷邻居搬家
便只要个饭钱而不提工资
在职业以外
特别是在有了灾难的时节
他永远自动地给大家伙服务
例如
地方上有了兵变或兵灾
他总是冒险地顶着枪子
去到大街上打探消息
而后回来报告给大家应当怎样准备
城门要关闭了他便在大槐树下喊两声
有关城门了
赶紧预备的粮食啊
机智灾难过去
城门又开了
他便又去喊
太平没事了
都放心吧
祁老人
虽然以这一带的老人心自居
可是从给大家服务上来说呀他自愧不如李四爷
所以
从年纪上和从品德上说
他没法不尊敬李四爷
虽然李家的少爷也是倭脖了
虽然李家院子是个当又乱的小杂院
两个老人若在大槐树下相遇而立定了
两家的晚辈便必定赶快的拿出凳子来
因为他们晓的
两个老人的谈话
多数是从
五六十年前说起
而至少徐花费一两个钟头的
李四爷的锦邻四号
和祁老人的锦邻六号
也都是小杂院
四号住着剃头匠孙七夫妇
马老寡妇
和他的外孙子
外孙
以沿街去叫
转盘的画夹子为业
和拉洋车的小崔
除了拉车
还常打他的老婆
六号
也是杂院
而人们的职业较比四号的略高一级
北房里
住着丁约翰
姓基督教
在东郊名巷的英国府做摆台的
北尔房住着棚匠
刘师傅夫妇
刘孙甫
在给人家搭鹏以外
还会练拳大狮子
东屋住着小文夫妇
都会唱戏
表面上是玩票
而暗中呢拿黑处
对四好和六号的人们呢
祁老人永远保持着不急不离的态度
有事就量力相助
无事便各不相扰
李四爷
可就不然了
他对谁都愿意帮忙
不但四号于六号的人们都是他的朋友
就连七号
祁老人所不太喜欢的大杂院
也常常地受到他的协助
不过
就这样啊
咱们李四爷还时常遭受李四妈的指摘和责骂
李四妈
满头白发
一对
大晋视眼
几乎没有一天不骂那个老东西的
他的责骂
多数是他以为李四爷对朋友们还没有尽心尽力的帮忙
而这种责骂也便成为李四爷的见义勇为的一种督促
胡同自己的孩子不管长得多么丑
身上有多么脏臭
都是李四妈的宝贝儿
对于成年人
李四巴虽然不好意丝叫出来
而心中以为他们和他们
都应该是他的大宝贝儿
他的眼看不清
谁丑谁尊
他的心
也不变
平妇老优
他以为
一切苦人
都可怜可爱
都需要他们老夫妇的帮忙
因此呢
胡同里的人有时候对祁老人不能不敬而远之
而对李老夫妇便永远热诚的爱戴
他们有什么委屈
都去向李四妈陈叔
李四妈便马上督促李四爷去帮忙
而且啊
李四妈的同情的眼泪是既真诚
而又丰富的
夹在钱家于祁家中间的三号
是祁老人的眼中钉
在祁家的房还没有翻修以前
三号是小羊圈里最体面的房就是在祁家院子重修以后
论格局
也还不及三号的款式像鸭
第一
三号门外在老槐下面有一座隐蔽
粉刷的黑是黑白是白
中间有好了二尺建方的大红幅字
祁家门外
就没有隐蔽
全胡同里的人家都没有隐蔽
第二
论门楼
三号的是清水脊
而祁家的是花墙子
这第三
三号是整整齐齐的四合房
院子里方砖墁地
第四
三号每到夏天呢
院中必由六号的刘师傅给搭起新席子的梁棚
而祁家的音凉啊只仗着两株树影不大的枣树供给
祁老人
没法布集督
论生活方式
祁老人更感到精神上的压迫于三号的主人关晓荷
有两位太太
而二太太是唱奉天大鼓的
曾经红过一时的尤桐芳
关先生已经五十多岁了
和齐天佑的年纪仿上仿下
可是看起来还像三十多岁的人
而且比三十多岁的人还漂亮
关先生每天必定刮脸
十天
准理一次发
白头发有一根拔一根
他的衣服啊
无论是中服还是西装
都尽可能的用最好的料
即使料子不顶好也要做得最实样最合适
小个子小长脸
小手小脚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小
而都长得匀称
匀衬的五官四肢加上美妙的身段和最新款式的服装
他颇像一个
华丽光滑的玻璃珠
他的人虽小
而气派很大
平日结交的都是名士于贵人
家里用着一个厨子
一个顶懂的规矩的男仆
和一个老穿缎子鞋的小老妈
易来客
他总是派人到便宜坊去叫挂炉烧鸭
到老宝峰去叫
远年竹叶青
打牌
讲究起码四十八圈
而且饭前饭后要唱古书与二皇
对有点身份的街坊四邻呢他相当的客气
可是除了赵例的婚丧礼调而外并没有密切的交往
至于对李四爷
刘师傅
剃头的孙七和小崔什么的
他便只看到他们的职业而绝不拿他们当作人看
老刘
明儿个
来拆天棚啊
四爷
下半天
到东城给我取件东西来
别误了
我说
小崔啊
你要是跑得这么慢
我就不坐你的车了
听到没有
对他们
他永远是这样的下简单而又有权威的命令
关太太是个大个子已经快五十岁了还专爱穿大红衣服
所以外号叫做
大赤包
翅包呢是一种小瓜
红了以后
北平的儿童拿着她玩
这个外号起得相当的恰当了
因为赤包
经儿童
揉弄以后
皮啊便皱起来
露出里面的黑种了
关太太的脸上也有不少的皱纹
而且鼻子上有许多雀斑
尽管他还
擦粉抹红
也掩饰不了脸上的褶子与黑点
她比她的丈夫的气派更大
一举一动都泼向
西太后
她比关先生更喜欢也更会交际
能遗气
达两整天整夜的麻将
而还保持着西太后的尊奥气度
关太太
潘先生生了两个小姐
所以关先生又娶了尤桐芳
为是希望生个胖儿子
尤桐芳
至今还没有生儿子
可是和大太太朝起嘴来她的生势倒仿佛
有十个儿子做后援似的
她长得不美
可是眉眼很媚
他的眉眼一天到晚在脸上乱跑
两位小姐
高弟与招弟
本质都不错
可是在两位母亲的教导下
既会修饰又会满脸上跑眉毛
祁老人
既嫉妒三号的房子
又看不上三号所有的男女
特别使他不痛快的是
二孙媳妇的服装打扮老和官家的妇女比赛
而小三瑞全呢又和招弟小姐时常有些来往
因此啊
当她发脾气的时候她总是手指西男对儿孙说
别跟他们学
那学不出好来
也就暗示出啊
假若小三
再和招梯姑娘来往
她会把她
赶出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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