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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继续收听矛盾文学讲短篇经典美学帝作者
贾平洼
就在刘子言最土了
一定要掌柜来打扫这会晤的时候
一个爆炸的消息传到了北宽平
说是狗百督被龙抓了
掌柜一把搂住了也被惊得酒醒的刘子言
长一声笑短一声哭
夸奖着天神之公道
也夸奖土匪早不死迟不死
偏在刘子言要重踏坟地迁葬父母骨职的今日而死
这定是将要踏出的美学预先照应
两个人已经听报信人说过一遍狗百督被龙抓的经过
却仍要再说一遍
又说一遍
确确实实的核证了这一切皆是事实
威风着方圆百里的狗百督就是在前三天下山到黑龙口平坝里的一家财东炕上抽烟土已经抽过三个时辰
仍不过瘾
他眉飞色舞的给才东和另几个土匪讲他的鹦鹉
说唐景派人来杀他
此人枪法好
刀法也好
却不知他狗摆多都是怎么个人物
竟是唐景也奈何不得
那人来了
他枪也不带
刀也不挎
端了火盆在门口吸汗
烟里来人问
谁是狗司令
他说
我就是狗百督
伙计
来吸蜴锅子吗
来人说
呵
原来是黑皮八斗翁
他说
嗨
是长得差些
还是低头吸他的烟
烟灭了
用手在火盆里捏一颗红炭
按在烟锅上
来人眼就看直了
点燃了烟叶
取下火炭
火炭没放在盆里
却放在了膝盖上
膝盖上的肉就呲呲响
再说一句
这烟叶真香
你真不吸吗
来人就跪倒在地了
说
狗司令
你是条汉子
要么你砍了我的头
要么我跟你吃粮
那一把短刀就摔在他面前了
在座的财东说
狗司令
就这么收了
来人吗
狗百督说
屁
当梁子逛上不敢杀人
我要他干啥
拾起来人的刀
在眼前看锋刃儿
说句好
刀口里呼的一下砍下来人的头
头因为掉的太快
那眉眼儿还在笑
笑的就再割了**塞在嘴里
差人直送白石寨去了
在座的皆吐司了脸面
狗百督就哈哈大笑
笑未闭
屋外忽然天变
一朵云停在屋裆顶
接着嘎啷啷一个炸雷
一道电光打开窗子冲进来
众人全都震昏了
待眼目睁开
屋里一切完好
唯独不见了狗摆
都急奔出门
空中咚的掉下个黑炭来
狗百毒烧焦成二尺长
掌柜又是一串大小
突然说
哎 可惜啦
可惜啦
报信人说
掌柜说土匪死的可惜啦
掌柜说
听说他有两颗金牙
花了大钱镶的
那金牙就烧化了
报信人说
哪里就烧化了
他的喽啰敲了金牙
才用白布裹了狗百都正为了这事儿
他们不敢回去见那四姨太
不不
不见那见
那匪婆子才一哄都散了
狗百都的尸首还是那家财都埋了的
掌柜说
你说的对
是四姨太
今日晚上我就要去过峰岔接回那娘们儿回来了
你还叫他四姨太
姚掌柜匆匆去张罗要接四姨太的事宜了
留在厢房里的刘子言却仍在为突如其来的喜讯震得说不出话来
四姨太
那个心爱的美妇人
竟然还能再次一见吗
他不能不感慨
这是怎么的一种缘分啊
当掌柜领了一班人登笼火把去了过风岔
刘子言的死而复生般的惊喜却虽被另一层为自己和那女人的悲哀代替了
一个逃离了老朽
却当了三年的压寨夫人的四姨太
到头来又回到朽而又朽的老头的炕上
那女人就是因为长得太美吗
每一次像猎物一样被狼叼来叼去
又每一次偏让刘子言遇着
短暂的相会
留下的竟是长长久久的悲伤和凄凉
这是对那可怜女人的残忍呢
还是对为此而残废的刘子言的残忍
那么
自己对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的爱恋
是一种自寻的罪过了
就不要再把这种罪过同时带给那个女人吧
这么想了一夜
发起了高烧的刘子言终于决定
在四姨太被接回时
绝不去见他
眼不见心则不乱
让他度过他半后事的清静岁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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