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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蛙
阿米说
你是要看圆圆咧
阿吉说
我是看他提草要包子的
他一定是给德胜抓的药
哼
他现在就是洗的白白的睡到我的炕上
我理都不理呢
他到包谷地做啥去了
阿米说
是不是去尿了
约莫过了五分钟
包谷地里又走出了圆圆
还是回头看看
然后提着草药包顺着小路走
拐了一个弯儿消失了
阿吉和阿米便走过来
阿吉竟也钻进了包谷地
阿米一时纳闷儿
哀哀的叫阿吉
阿吉不理
只管往包谷地里走
阿吉也已经猜出
圆圆钻进包谷地一定是尿了一泡
果然
在一个地楞和一个地楞的中间处有了一片湿
阿吉就端详着那片尸
看着像一块地图
像哪一个国家的地图他没看出来
却猛地听到左边地楞上有人急促的跑开
踏倒了一溜包裹杆
阿吉大声问
谁那
那人也不管
还是跑
阿吉斜插着过去
跌了一跤还未爬起来的是小安
阿吉揪着小安的耳朵从包谷地里出来了
阿吉怒不可遏地在小路上审讯起了小安
你说
你刚才在包谷地里干啥
小安说
我不是故意的
我在地楞上掰田秆吃
是圆圆在地楞下尿里
他碰到我眼里了吗
阿吉说
你看见什么了
小安说
我看见他的脑壳
阿吉鼠
胡说 往下说
小安说
看见脖子
阿吉鼠 胡说
往下说
小安说
看见了腰杆儿
阿吉鼠
胡说 往下说
小安说
看见了大腿
阿吉说
胡说 往上说
小安说
嗯
我看见毛了
阿吉扇了小安一个嘴巴
骂道
把你眼窝咋不瞎了嘞
拉了阿米就走
小安再叫
吉哥 吉哥
阿吉就是不理
阿吉恼得不理小安
阿吉并不担心小安会把他们密谋过的事露出风去
反倒是小安惶惶不可终日了
第三天
小安硬让阿米作陪
来见阿吉
说
吉哥
我想来想去
我没有啥错嘛
就是看见了圆圆光着铐子尿尿
圆圆又不是吉格的婆爷
我咋就错了
阿吉说
你还没错
小安说
好 好
就算我错了
吉格没看到
我看到了
我赔个罪
我还要给吉哥说一件大喜事里
阿米说
小安
真有个大喜事里
你笑笑
让小安给你说
阿吉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小安告诉道
德胜原本是承包了水渠二里长的一段工程
这一病
眼看着修不成了
许多人就吵闹着寻乡政府要重新承包
争的最厉害的就是邻村那个姓侯的
听说乡政府也动了心
要再研究哩
阿米说
哎
得胜这一下亏得多了
这不是喜事儿
阿吉说
嗯
这倒还是个喜事儿
我阿吉命硬着嘞
谁要和我作对
没有不栽了的
阿吉这一夜没有睡着
他冲动起了一个念头
既然得胜承包不了水渠工程
别的人要重新承包
我阿吉也可以去重新承包梦
阿吉就盘算着
若要自己承包了工程
三个月即可完成工程
若是一里十万元
二里就二十万
三分之一买钢筋水泥和石料
三分之一付做工的工钱
三分之一就全是赢了的利
阿吉想着想着
却叹气了
乡政府肯让我承包吗
承包了能招来做工的吗
阿米是跟着干的
小安也可以
石头和石头的哥肯不肯呢
阿吉不去想了
天也就亮了
天亮起来
阿吉便去找老猴
阿吉去找老猴是要探探承包的事
而老猴却刚刚从乡政府大院回来
粗着声给几个人说
哼 论能力
显成的下水道我是干过的
我修不了一条水渠
论担保
我一院子房青堂瓦舍的
还不够抵押
况且
我有电视机
我还有存款列
谁比得了我
可乡长就会说
要研究要研究
还有啥研究的
他要研究给他的熟人啊
毕了毕了
我拿啥担保呀
走到村口
却收住脚
又往老侯家去
一进门
喊猴说
老猴说
又叫猴叔啦
肯定有求我的事了
阿吉说
求着给你送钱哩
老猴说
你要送钱
钱也是被药水煮了的
阿吉说
你是不是想承包水渠工程
老猴说
想练
阿吉说
是不是还没有承包上
老猴说
是 没有
阿吉说
这事儿你包在我身上好了
明人不做暗事
我要给你争取到了承包
你得给我两千元
老猴说
行吗
再给你添二百
阿吉当下就趴在柜盖上写了约定书
说
口说无凭
咱以城里的刑规办
自个儿咬破中指
摁了一个指印
让老猴沾了他的血
也摁了一个指印
现在都轮到阿吉白求小安了
小安把刘干事叫姑父
刘干事是可以给乡长写推荐老侯的条子的
但小安在家里坐着
阿吉喊了三声
小安都没理
阿吉说啥
我来了你不拿烟倒茶
连理都不理了
小安让了座
说
他生豆花的气力
豆花刚才还在这儿
他要亲嘴里豆花儿不让亲
他把嘴洗了
还是不让亲
说嫌它黑
人长得黑
那是能洗白的嘛
阿吉说
嘿
他是老牙笑猪黑力
你给哥说
你把他放展过没有
小安说
没有
要亲个嘴
把脸都抓烂了
小安的鼻子上果然有道指甲印
阿吉说
没出息
你得硬下狩猎
小安叫苦
没有个环境
豆花家他不敢去
他家里又有个老娘
总不能把豆花往包谷地里拉吧
阿吉说
哥给你寻地方
你就在哥屋里
小安简直不敢相信
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阿吉说
这你得办件事里将想法道出
小安当下出门就要去找姑父
却又回来说
豆花儿不去你家怎么办
阿吉说
你就说我叫塔里
小安真的去了刘干事家
央求姑父给乡长写了推荐老猴承包的条子
刘干事的婆役就骂小安
你姑父病成这样子了
还写什么条子
姓侯的承包不承包与你有屁干系
再骂
小安就是纠缠
刘干事趴在炕沿把条子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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