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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那村妇却造下生活煮面
我们在饭馆里坐着等候闲谈
我跟丽莎要了地图册来看
老吉则吹嘘着他跑业务经常会吃这种乡下小馆子
可这家不灵
最好的是那种村镇上的散酒小店儿
他娘了个腿儿的
真的是从老远就能闻着香味
那地方没有下酒的东西
想要吃的还得到隔壁熟食店里买来才对
老齐见我对他的话毫无兴趣
只顾着翻看地图
就问
老弟啊
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进来之后一直心神不宁的
那地图有什么不对啊
我闻言合上地图册
这里头有些不太对劲儿
地图上根本找不到这个村子
不禁让我想起了绳村的可怕传闻
那是一个几十年前从地图上消失了的村子
绳村
地图上找不到这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其实也不足为奇
我只不过看到那村妇去后厨烧火煮水
恐怕炉灶还没有点起来
而老齐又在说些吃喝之事
让人听到耳中抵不过腹中饥饿
于是找个话头讲了讲绳村的事儿
老齐和丽莎听得十分好奇
从来不知道远郊有个什么神村
这村民当真古怪
到底有什么来历呢
我曾听一起等活的老司机说过这么一个故事
据闻解放之前
某地有个大财主
为人乐善好施
从不与人争执结怨
不过家业太大
养下的奴才众多
其中难免有个别家奴借着主子的威风横行乡里
有一次
财主的家奴与某个老农为些小事起了口角
那奴才一贯的仗势欺人
怎会把一个乡民放在眼里
说着说着飞起窝心脚
一脚正踹在老农的胸口上
把那六十多岁的老汉踹的是嘴角流血
卧地不起
老农家人为此事明官告状
不想衙门口是最黑的去处
官府也忌惮那财主在地方上的根基太深
连他的家奴都不敢得罪
所以来了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借到老农地上的状子之后
从上到下都觉得这场官司没有搞出人命
本来也不算多大个事
于是压住了
来了个不理不睬
连问都懒得问一句
老农伤的其实并不重
但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越想越是郁闷
他自知离死不远了
把儿子和左邻右舍都叫来跟前说说
我这把老骨头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有几句要紧的话必须给你交代清楚
等我蹬腿儿闭眼了
你一定别忘了在我棺材上留个窟窿
可恨那财主放纵奴才
实在是欺人太甚
奈何胳膊顶不过大腿
没地方鸣冤叫屈
不过各位高林
请给我做个见证
我活着报不了仇
死了却定要从棺材里出来找他算账
倘若我儿没在那棺材上留下洞口
我可就出不来了
所以切记
切记呀
无论如何不能忘记我所主之事
否则我死了也闭不上眼
老农的儿子闻言太易莫名
人死后怎么能从棺材上的窟窿里出来
然而对于父命不敢有违
就跪在地上赌咒发誓
一定按照老爹的交代
在棺材上凿个洞
因为在场的人很多
这番话一传十十传百
把十里八乡都传遍了
连财主也在家里听到了一些风声
找来人问清了原委
得知是家奴无礼
那财主是个好善积德的员外
怎肯无故结下这殷世之仇啊
当即亲自带上礼品登门拜访老农
并当众责罚了那个平日里狗仗人势的家奴
然后将其扫地出门
老农本来卧床不起
气息奄奄
见财主如此和善
那家奴也受到了应有的责罚
心里那口闷气忽然往上一涌
忍不住张开嘴
哇的吐出了一条怪蛇
那蛇细如筷子
遍体猩红
围观之人无不大惊
猛把怪蛇当场打死
老农的身体也渐渐恢复
能重新下地干活了
立财主事后念及此事
不免冷汗直冒
想不到那一股怨恨之气居然能借人之血肉变为怪蛇
如果先前一念之差没把老农当一回事
那么此人呜呼哀哉以后
那怪蛇必然会从棺材里钻出来找财主报仇
到那时
横尸毙命的可就是财主自己了
老齐和丽莎有些莫名其妙
不明白这件事与绳村有什么关系
怨气画蛇
听起来虽然稀奇
但也不像真事儿啊
我解释说
我这个人生来八字犯抽
爱慕惊心的事儿没少撞上
但是像这种故事
民间传说的痕迹太重了
从古到今
含恨而死的人多不可数
却没见过哪次有怪蛇从死尸肚子里爬出来
这些乡间怪谈基本上与混元河
青石山之类的说妖讲鬼的野台子是一个层次的
我好歹是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下沐浴着阳光雨露成长起来的
当然不会相信这种没凭没据的民间传说
可此事并非凭空捏造
根据民国时期一家报纸的记者调查证实
那个老农肚子里的怪蛇根本不是什么怨气所化
而是他养的虫
这老农不是当地土生土长的乡民
而是从绳村里迁居来的
那个绳村是在这个地图上找不到的村子
其祖辈来自门岭
代代传下来近似阳蛊的写法
不明真相的外人经过这个村子
往往会被村民害死
老齐和丽莎两个人顿感害意
问道
你的意思
这里就是神村
我说
解放前那些小报专报这些耸人听闻的信息
有很多无良记者为了混稿费
故意捏造前去调查取证的资料和照片
最后再来一句整个村子因地陷被埋
已经彻底消失来掩盖
别人再想追究也无从着手了
相传那个每家每户都养骨害人的村子
几十年前因地质灾害被埋
不过有时跑长途的司机在野外走错了路
也常会遇到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村子
位置和解放前消失的绳村差不多
因此谁也不敢停下
都是选择立即掉头离开
这好比很多学校里经常出现的七个不可思议的恐怖传说
也是出租司机们口耳相传的不可思议的传说之一
老齐听得不解
问道
老弟
你可别吓唬我们
那个神村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我说
我是看到这小饭馆的热汤面一时半会端不上来
说些奇吻给你们解闷儿
那绳孙啊
早在解放前就陷在了地底
当时地面裂开了一个大洞
整个村子都掉了下去
永不复见天日
现在又是白天
那些被埋在地下惨死的村民总不可能大白天出来闹鬼吧
再说了
绳村里还有个诡异的风俗
每家每户暗地里结绳而拜
既然用绳子结成图案供在家里祭拜
原因一直无人知晓
我进村之后
可没看见有结绳的图案呢
所以呀
你们尽管把心放进肚里吧
这地方肯定不是神村
此处距市区和公路都不远
没什么可担心的
丽莎说她以前也曾听闻过类似的传闻
某个村子一夜之间陷进了地下
看来此事并非虚妄
今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发掘一下相关的素材
争取做一篇深度报道
毕竟那祭拜绳子的奇风异俗极为罕见
仅仅是这个特点
已然足够吸引眼球了
他又问我 说
那村子里为何家家户户接生
会不会和村民养中的邪术有关
我见丽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也想多说几句
奈何我所知仅限于此
忽然意识到这小饭馆少说也有四五十分钟了
等了这么久
那村妇怎么还没把面煮好啊
想到这儿
我站起身来
打算到里屋催促老板娘快些煮面
可谁知刚刚揭开那门帘
忽然帘下冒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一个硕大狗头
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们三个人
我没想到屋子里还有这么般大的一条黑狗
被他吓了一跳
惊骇之余正在了当场
作声不得
我并非怕狗
而是发觉眼前这条黑狗竟然是刚才进到里屋里煮面的村妇黑狗
我并非是那种自己吓唬自己的人
但是看老齐和丽莎的表情也能知道
这俩人跟我冒出来的念头一样
觉得从里屋出来的这只黑狗是先前进去煮面的村妇所变
那村妇和黑狗的差别当然不小
视力再不好也不至于搞混了
但这条黑狗两眼空洞
神情木讷
和那村妇几乎是一模一样
所以我们三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心里砰砰的乱跳
这时
黑狗全身从里屋里钻出来
将门帘掀开了一条缝
可以看见那个村妇正蹲在灶台前生活黑狗则溜达到外屋
一声不吭的趴在角落里
吐着舌头望着我们
我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暗骂道
真他妈该死
我为什么会把黑狗看成那村妇了
老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低声嘀咕道
娘了个狗腿儿的啊
这狗子怎么长得这么像老板娘
丽莎了口气
对我和老齐说道
听闻家里养的猫犬等物与主人相处久了
样子会变得越来越像主人
我也听过这种说法
比如性格懒散之人养的狗也将慢慢变成一条蓝狗
主人会对家畜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所谓是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
另外
民间有种不太可信的说法
狗不能全身皆黑
因为黑本身就是妖邪形
大概全身从头到尾皆黑的恶狗本身也让人感到不祥
我们胡乱找了些理由劝说自己
可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泰然自若了
心中一旦有了事儿
就觉得坐立不安
老齐揭开门帘往里屋看了看
我也伸着脖子往里瞧
只见那灶上一口大锅
周围堆放着木柴多疑枯萎
那村妇空自忙碌
如何生得着火呢
又看瓦盆里的面条也长毛变绿
传出一股遮掩不住的发霉味道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暗想这村子里的小饭馆不知多久没开过张了
米面木柴肯定放了很久没动过
难不成店主自己也不开火做饭
这些人呢
平时都吃什么为生
莫非是将过往客人放倒了吃人肉
我告诉那两人
这地方果实有些怪异
煮着面条绝不能吃
咱们趁着天还没黑赶紧走
老齐和丽莎点头称是
可已经让人家下面了
现在说走就走的
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我摸出了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
只要把钱付过了
吃不吃还不是客人自己说了算
说罢抬腿便走
我们前脚刚出门
那黑狗好像是明白过来了
突然窜到门口
对着我们放声狂吠
叫声听起来也很是生硬
仿佛喉咙发僵
与那村妇的说话声格外相似
老吉腿肚子打哆嗦
唯恐那黑狗追上来咬
急道
快走快走
还是那条狗嫌咱们给钱给的少了
想要赶上来咬
我心想真他妈世风日向
连狗子也识得钞票大小吗
于是握着甩棍回头指向那条黑狗
骂道 呸
你这条势利的狗
那狗竟然不再追来
只是在门内探出半个身子
兀自朝着我们乱飞
老齐对我说
兄弟啊
真有你的
**娘了个小腿的
这狗果然他么欠骂
这时丽莎说道
你看
老板娘也跟出来了
我再次转头一看
正在里屋生活煮面的村妇显然是听到黑狗狂叫
也匆匆忙忙的跑到门口
一边喝止黑狗
一边招呼我们回去吃面
并说有新鲜的米面
那陈腐的面食是从地窖里取出来准备扔掉的
我记得有个板桥三娘子的故事
那夫人开了个烧饼店
每天夜里用妖术曲磨磨面打烧饼
白天接待过往客商
谁要是吃了他店中的烧饼
夜里就会变成驴子
被铁板三娘子当作牲口卖掉
我们经过的这个村子纵然不是几十年前陷入地底的绳村
也必定有些古怪
还是尽早离开为庙
于是再不回头
同其余两个人加快了脚步
一路小跑着奔到车前
不过我们很快意识到走不了了
周围的雾还很浓
天色将晚
更加看不到路了
只有这个小村子附近的雾比较少
往回开谁都没把握能找对方向
汽油也所剩不多
一旦迷了路在雾中兜圈子
没准就要在野地里过夜了
这白天还好说
晚上可挡不住这寒威呀
大概也是鬼吹的
其实我们的侥幸心理又开始作祟了
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多心
即便是不愿意吃那小饭馆里的汤面
也能在村子里借个地方过夜呀
人家要真是开黑店的
早就追出来打了
这不是也没出事吗
过了这村儿
没了这儿儿
迷迷路了再想找地方过夜可就难了
世上毕竟没有卖后悔药的
我们三个人合计了几句
车里还有几瓶矿水和和干干
合着吃些可以充饥
别吃这村里的东西也就是了
只要能找个挡风的地方睡一宿
明天天亮雾散了再走也就是了
无奈之下
就又返回了村头的小饭馆儿
我难免有些尴尬
刚才做贼似的跑了
然后又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啊
只得找借口告诉那村妇
我们有重要的物品忘在了车上了
因此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去取
想要借两间干净暖和些的房子住宿
老板娘见我们去而复返
显得喜形于色
那黑狗也跟着高兴
但是脸上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怪诞神情却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可也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儿
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去看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