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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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乡村原野
主播
二月
届时阮氏也歇了
织机出来帮忙
见这样砸舌头
包个馄饨这么费事
清哑笑笑说道
肉黏糊些
也嫩
这叫扁肉
是福建一种小吃
当下她妯娌姑嫂就在厨房忙活开来
香气四溢
郭守业父子也和江明辉坐着闲谈
问他些生意如何
将来打算如何
家中如何等等
这样雪天又有美食可以期待
小娃们格外开心
在外面疯一样跑
仰面接雪花或者堆雪人
被大人呵斥一顿后
趁机跑回屋拿了江明辉送的新斗笠戴了
继续在雪中追逐
郭勤早把之前的委屈和愤懑忘光光了
这件事总算是落下帷幕
吃饭时
大家发现馄饨果然鲜美
肉馅脆嫩柔滑
非刀剁的肉馅可比
加上鸡蛋饼
卷着洁白如玉的炒冬芹
个个吃得眉开眼笑
郭守业两口子不时瞄向女儿女婿
心情十分好
这晚
郭家就跟过年一样热闹
饭后玩笑一阵
江明辉依然去郭大贵屋里歇息
清哑招呼他二人从楼上抱了几十卷图纸下来
堆在郭大贵房内的方桌上
满满一堆
这些都是她近日为他绘制的图稿
让他为来年去县城开铺子准备货品
分几类
一类是小幅图画
可独立
也可镶嵌在其他器具上
如床围、柜门、屏风或做扇面等
再就是大幅的
可做屏风
隔扇等物
但是用粗一些的竹丝编制而成
最后才是用很细致的竹丝编织的大幅图画
只绘了两幅
每一类都定了不同参考价格
小图一般要几两或几十两一幅
像最细致的大幅竹丝图
没有百两纹银绝不能出售
因为竹丝越细越难编制
那样的图要一个月才能编出来一幅
类似的设计图
之前清哑已经交给江明辉一批了
他送了回去
让爹和哥哥们加紧制作
这图他也会制
却没有清哑的绘画功底
制出来的图意境上要差些
清哑绘制的无一不是意境优美的图画
画中有诗
诗画相得益彰
且连编制手法、色彩花样如何变化都标注得明明白白
善画之人不一定能绘制出设计图
江明辉会做设计图
却不具备绘画功底
只能描摹别人的
像清哑这样二者皆备一气呵成的自是难得
且是她自己画的
最清楚图画细节处的变化
在两盏油灯映照下
江明辉一一展开图纸观看
清哑和郭大贵一坐一站
与他共同观看
江明辉手里展开一幅春花图
问清哑
这个最低卖五十两
不贵
清哑摇头
他便含笑自语道
是不贵
这不是一般的东西
是摆给人观赏的
要花好多天才能编出来
又雅致又少见
是不贵
郭大贵担心地问道
这有人买吗
江明辉肯定道
有
上个月还有人花了六十两跟我定了一幅呢
我做这些专卖给识货的富贵人家
所以我才要到县城去开铺子
在乌油镇不成县城的地方
有钱人遍地都是
说着
将那图重新卷好
放在一旁
又拿了一幅展开一看
是幅小图
因问清哑
这图才卖三两银子不少
清哑摇头道
用料粗
江明辉点头道
是不少了
上次那扇子我才卖300文呢
郭大贵惊道
300文
你不是卖小麦30 文吗
不等他回答
随即醒悟
叫道
我晓得了
你故意的
你好坏
故意便宜卖给我小妹
好叫她感谢你
江明辉不料说漏了馅儿
急忙道
我是因为认识大嫂才给你们便宜的
不是为别的
一便宜就降十倍
这话太缺少说服力了
他便尴尬地看向清哑
清哑没动声色
目光却很了然
江明辉转头又展开一幅大的
这张碎低一百两
不贵
他随口又问
清哑依然摇头
这幅图非同小可
用的都是头发丝一样的竹丝编织
她因为不了解行情
才暂时定了最低不少于一百两
其实真正卖价应该等铺子开张后视顾客反应再定
向明辉没再就此发表看法
而是盯着图上的各处注释细看
看一会儿
侧头指一处
告诉清哑
这样编织有何问题
清哑听的或点头或摇头向他解释
虽只说一两个字
他却总能听明白
他不断这样问
她并非真的拿不准卖价
或者没看懂注释
他就是想和她说话讨论而已
这样的夜晚
清雅坐在他身边
与他近在咫尺
他一侧脸便可看见她的面庞
闻见她身上清甜的气息
让他十分欢喜
巴望坐到天明
他们讨论的十分投入
郭大贵成了摆设
后来
郭大全和郭大有也进来了
他们又问起编织法和卖价
不时惊叹道
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郭大有扫一眼桌上一堆卷轴
再看一看正一脸认真和江明辉讨论图纸的小妹子
目光微闪
随即朝郭大全看去
郭大全正笑呢
见老二这样看他
不禁一愣
他顺着弟弟的目光看向桌上
又看向小妹
慢慢的
他笑容敛去
目露沉思
郭大贵对江明辉嚷道
照这么算
生意要真做开了
江家可要发财了
到时候姜明辉你可要感谢我小妹
江明辉道
感谢什么
将来都是她的
脱口说完
感觉不妥
脸就红了
垂眸不敢看人
清哑看着单纯明朗的少年
竟微微有些羞涩
蓦然间就有了恋爱的感觉
忽然间就体会到
其实她跟前世男友才是父母之命
爸爸说他不错
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
她便误以为他们在恋爱了
以为那就是爱情了
可他们谈了三年
还不如和江明辉寥寥数次见面触及的心动感觉深刻
她因为天生残疾
不大接触社会
2二 多岁了
文化知识固然很丰富
阅历人情上比那中学生也强不了多少
有的中学生只怕比她还圆滑世故呢
所以她和江明辉很投契
这份青涩的感觉
好像初恋是她以前从未经过的
这才是上天让她来这儿的目的吗
江明辉尴尬了一会儿
随即鼓起勇气
抬头像对清哑
又像对几位舅兄保证道
我一定用心做将来
将来让清哑过好日子
他还能说什么呢
若是这样
都不能壮大家业
他真蠢死了
郭大全和郭大有都微笑
郭大贵哼哼道
那是当然
清哑却不以为意
做这些图并不难
不过费些工夫
难的是织锦设计图
到目前为止
她尚未设计出一幅超越市面上织锦水平的东西
不过她一点也不急
制这些图也能锻炼她
开拓她的思
这时
郭守业夫妇牵着郭巧也进来了
郭奔到清哑身边叫道
小姑
睡觉去了
如今她天天晚上跟清哑睡
清哑听了便站起身
江明辉忙问
走了
清哑点点头
要睡了
停了下来
又道
你也早些睡
她虽还想再坐会儿
可冬天晚上好冷
她还要教巧儿跳舞呢
还有
她觉得江明辉明天要赶早离开
不宜熬夜
江明辉十分不舍地看着她
但不敢开口挽留
郭守业和几个舅兄都在
他哪里敢再多说一个字
不过想想清哑就睡在头顶上
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当下清哑牵着郭巧上楼去了
吴氏也攥着个鞋底子跟着上去了
上楼后
清哑在靠墙的地上铺了块棉垫子
然后和郭巧都换了宽松的衣裤
教她练习一些基本动作
郭巧一面哆嗦
一面原地蹦跳
笑喊
好冷啊
清哑扶着她身子
帮她抬腿、伸臂、下腰
以塑形和练习
吴氏坐在床沿上
纳鞋底儿扎一针扯线的工夫
就看着她们姑侄两个看得好笑
嗔着小孙女儿道
那你还要学
看人家吃豆腐牙齿快
郭巧被清哑一个高抬腿
将右腿脚直竖到耳朵边
还用右手扳着以维持动作
顿时无暇回答奶奶的话
小脸憋得通红
吴氏看得张大嘴巴
半晌咂舌的
这也就小娃小
身子骨没长
骨头一样软
才说完
就见清哑自己也单脚直立
只有前脚掌一点
着力也是一样
伸腿竖直
而且是笔直兼带
帮郭巧扶着身子稳定身形
她更瞪大眼睛
连扯线也忘了
跟着是下腰
整个身子向后倒仰弯曲
手脚都着地
再就是倒立竖
撑在墙边好一会儿
阮氏中间上来看了一趟
见她们差不多了
就下去拎热水
来泡脚了
她将热水倒入一个小木桶
换的固执两个
吴氏也放下鞋底
帮着拿来两个小板凳放在桶旁
郭巧迫不及待地收了势
欢呼道
泡脚睡觉喽
阮氏和吴氏听得一齐笑起来
阮氏道
你就是图新鲜
真是自个儿找罪受
清哑看了郭巧一眼
也抿嘴一笑
她不是笑她小孩子心性
而是笑自己
其实她也不想练这样
大冷天她天天坚持
也就是为了坚持罢了
每次很辛苦地练习
心里却在盼着快快过去
然后好泡热水脚
然后钻入柔软又暖和的被窝
那个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当下她姑侄两个坐下
将脚放进桶里
阮氏又拿了一件旧棉衣盖在她们腿上
然后又去床边将棉被展开铺好
吴氏就问
好些天没晴了
被子潮不潮
阮氏用手捏捏道
不潮
这是去年才弹的棉被
还新的很呢
又向下按了按垫的褥子道
变得也很软
和咱们这样
人家别的没有
就是棉花多
也不指望大富大贵
自己床上总要铺暖和了
不然睡不舒坦
冻生病了更去了
多的人还受罪
吴氏道
就是这话
我还想给清哑再弹一床盖的
她嫌盖透了压得透不过气
我就没谈了
清哑看着她们
自忙自说
始终含笑
因腿上盖着棉衣
桶里热气不外溢
一会儿工夫
她和郭巧便浑身暖洋洋
脸色红扑扑的
郭巧
在桶里踩她小脚
小脚丫一滑一溜
玩得不亦乐乎
笑声不断
阮氏喝道
再闹洗好了就上床去
不然又冷了
两人这才擦脚上床
忙忙地钻入被窝
郭巧一把抱住清哑
脖子贴在她怀里
只是笑又道
讲故事
清哑搂着她
软软的小身子
小胳膊
腿儿肉十分结实
紧箍箍的也笑了
清声道
从前有个小女娃
叫巧儿
巧儿丝毫不以为是说
她惊奇道
啊
也叫巧儿啊
清哑道
也叫巧儿
阮氏将她们肩背的被子掖紧
一面道
别闹
你小姑闭眼睛睡觉
说完
回身提了洗脚水
准备下楼
无事
则又环视屋里一遍
确认无事了才道
清哑
我吹灯了
火折子放床头凳子上
你伸手就能够着
晚上起来当心些
清哑闷闷的嗯了一声
然后吴氏噗一声吹灭了油灯
和阮氏借着楼下微光摸索着出去了
再回身将门带上
屋里便安静下来
郭巧这
一会儿工夫眼皮就抬不起来了
清哑也眼皮沉重
依稀还想起楼下那个少年含情双眼
与郭家的欢乐不同
张福田回家后一直板着脸
红枣问他也不说
也不知道怎么说
但很快张家人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搭王老爹船的人回来后
难免议论张明辉对岳丈如何孝顺
买了炭送来等等
绿湾村就这么大
虽是下雪天
人们却更有机会聚在一起
比如婆子媳妇们一块儿做针线
男人们吃饭的时候串门等等
那闲话就传开了
张老汉一口气依然难平
觉得这辈子都难抬头做人
红枣对公婆的脸色不堪承受
晚饭后回娘家去了
娘
我受不了了
她红着眼睛对红娘子道
那怎么办
红娘子慌了
怕她做意外举动
我想去城里
娘
你不是说外婆有个很有钱的亲戚住县城么
还是大锦商
我会织锦
我织锦比清哑不差
娘去求求看
要是能帮我找个事
我也不用在这张家受这个气
等我将来出头了
他们才晓得我李红嫂的能耐
红枣按想好的思说道
那家我们跟人家隔太远了
红娘子为难道
再说就算求到了你公婆和福田能答应你去吗
求求看再说
真要是好
他们巴不得我去呢
红枣道
那好
年底有空我去试试看
红娘子道
当下
母女商议定红枣再回婆家
对着张福田
她又跟没事人一样
反竭力安慰他
在她浓情蜜意勉励下
张福田深信自己比江明辉好100倍
清哑本舍不得的
只因郭守业两口子强逼不得已
才另选了江家
趁着他心情渐渐好了
红枣又向他进言
说城里如何如何的好
银子钱很容易挣的
他们要立个志向去城里找机会
等发了财
叫郭家后悔
村人眼红云云
张福田顿时眼前浮现了郭守业对他低声下气的模样
还有清哑怯怯地望着他
两眼含泪
欲言又止
那时他是理他呢
还是不理她呢
想的出神
都忘了这还是镜花水月了
能出吗
好容易他回过神道
成不成的先要想法子
只有没出息的人才什么都不敢想
咱们又拿不出本钱
还怕折本
就是多去城里看看
留心些机会
机会一来就别放了
等找到机会
看那时人怎么说
红枣
继续鼓励
好
下回我去镇上多走走
张福田道
我晓得你最能干了
红枣依赖地靠在他身上
她没有告诉张福田真相
只要说动他存了这个心就成了
等她娘筹划妥了
她自然有法子鼓动的
她就不信自己不能出人头地
江家一个小铺子算什么
再说
清哑还不知能不能嫁得成江明辉呢
黑暗中
她轻轻地笑了